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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50节

  从府城回来,他们手头上还有三百两银子,一百两留出来给许怀谦看病吃药,一百两拿去修路了,剩下一百两许怀谦留着他们结婚用的。
  想着等路修出来了,陈烈酒的砖应该也能烧出来了,到时候回笼的钱怎么都够他们的日常开销了。
  “……那件大氅。”
  陈烈酒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许怀谦就懂了,大氅把他们结婚的钱花掉了。
  这也不能怪他老婆,本来家里的钱无论如何都是够的,就是没有想到他这具身体太能折腾了。
  家里刚好一点就出事。
  许怀谦不知道在哪里听过这样一句话,没钱大家都好好的,家里一有钱就出事的话,还是穷点好,因为去财保平安。
  “没事,财去平安来。”许怀谦挺看得开的,而且这天越来越冷了,他也越来越在外面呆不住了,有件大氅能让他的活动空间开泛很多,多好。
  “那咱们婚礼怎么办?”一向不为钱发愁的陈烈酒这次是真的发起愁来,再怎么说他也不能给许怀谦一个极为敷衍的婚宴和生辰宴。
  “……我们的炭怎么没动静呢?”一说到这个,许怀谦就纳闷。
  他给所有有权有势买得起好炭的亲朋好友都送了白炭去,可是这白炭送出去,就跟石沉大海一样,一点回信都没有了。
  难不成十两银子一车的炭价格真的很贵?
  陈烈酒也叹气,原本以为这么好的炭送出去,生意会像黑炭一样源源不断地来,没想到送出去后,就没有动静了。
  不然,现在家里什么钱都是够的。
  可见这做生意也不都是一帆风顺的。
  “别着急,穷有穷的过法,富有富的过法,困难是一时的,没准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我们。”许怀谦再怎么说也是男人,虽说他平时都靠着老婆吃饭,可现在老婆有困难了,他总不能还一副无助可怜的模样。
  强打起精神来算了算,他和阿酒的婚礼酒席这些都不贵,村里人家不用吃什么山珍海味,十两银子就能操办出一场让全村人赞不绝口回味数十年的婚礼,更别说其他了。
  许怀谦想要给陈烈酒操办的婚礼,钱都花在了装扮上,买络子线,红绸这些贵。
  络子线还好说,上次裴望舒找人来给他学打络子的时候,他向他便宜买了不少,红绸可就不好说了。
  绸缎多贵啊,他再脸皮厚也不能一直占裴望舒的便宜。
  不能用红绸了——
  “那就用红纸吧,”许怀谦瞬间想到了办法,“我现在也能看见了,我们把红绸换成红纸就能省很多钱了。”
  “阿酒,”许怀谦拉着陈烈酒的手,开心地笑了笑,“你看这不问题就解决了。”
  “红纸怎么弄啊?”陈烈酒愣了愣,想不出来红纸怎么操办婚礼。
  他原先和许怀谦幻想的是,他们要像大户人家那样,将家里都用红绸扎得喜庆喜庆的,到时候他的阿谦会是那天会幸福的新郎官。
  可现在好像快被他给搞砸了。
  “你别管,到时候就知道了。”许怀谦卖了个关子。都说这婚礼由新娘子来操办新郎官不管更好。可许怀谦想到他是入赘给陈烈酒的,可不就是他的新娘。
  这种事让他这个“新娘”来操心,陈烈酒只管做个甩手掌柜等着结婚就好。
  许怀谦让陈烈酒别管,可陈烈酒还是管了,第二天一早路也不修了,直接带着人去别县卖炭去了。
  正是入冬时节,白炭卖不出去,黑炭他还卖不出去了?
  怎么着也得把许怀谦想要的婚礼模样弄出来。
  他们在这屋说着话,那屋的王婉婉和陈金虎也同样在说话。
  不同的是,他们一个睡床上,一个打地铺。
  没办法,太小了,允许他们早恋已经是许怀谦和陈烈酒大度开明了,再允许他们睡在一起,太毁三观了。
  “婉婉,以后我也要给你一个像模像样的婚礼。”这次回来,陈金虎发现家里处处都不一样了,再听王婉婉描述他二哥要给大哥一个怎样的婚礼后,就更加意动了。
  “没事,我们现在这样也很好啊。”王婉婉一点都羡慕。
  各有各的缘法,大哥那样的人,就该二哥那样的人去配。
  像她,这辈子能够拥有像阿虎这样的夫君和大哥二哥小妹这样的家人,她已经很满足了。
  “我给你买了只钗子,你看好不好看。”陈金虎这次走镖虽说挣了不少,可给家里人买了礼物来,他也没剩多少了,剩下的钱都在给王婉婉买的这只银钗上,他从怀里摸出来拿给王婉婉。
  王婉婉从床上接过木盒,打开看了看,是一只用兰花样式的银衩,不是很精巧,但却很好看。
  “很好看。”王婉婉拿起来在头上插了插,大半夜的什么也瞧不见,但就是很开心。
  “好看就好。”隔着被子陈金虎都能听见王婉婉开心,见她开心,他就开心。
  走镖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王婉婉。
  在想她的一颦一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次走镖,他和大哥去寺庙里歇脚,寺庙的客房要比客栈便宜,斋饭也便宜,他们就想住一晚就走。
  没想到碰上山匪下山作乱,那天他看到王婉婉穿着一身鹅黄的裙子被山匪掳走,哭得一脸绝望的模样,当即就求了大哥让大哥去救人。
  他们走镖的其实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像这种山匪作乱只要不打劫到他们头上,最好不要去管。
  可陈金虎那天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想去救人,想到王婉婉一个弱女子被山匪劫去,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就很想去救。
  大哥虽然很不赞同他的举动,但还是答应了去报官。
  可是官府太慢了,等他们集结人手去救人,黄花菜都凉了。
  迫不得已他只得和大哥带着镖局的人先行上山。
  好在这不是一个很大的土匪窝,一群土匪也是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几刀就砍伤了。
  当大哥把用被子裹着的王婉婉救出来时,陈金虎都不敢想,要是当时再晚一会儿会怎样。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事,他们把人救出来也于事无补,婉婉的家人居然会因为她被山匪掳走过而不要她。
  他倒是想收留,可是他们的小妹还在别人家寄养,收留她又能作何。
  没想到大哥看出他的心思了,不知道他跟婉婉说了什么,而后婉婉就擦干净了一脸沮丧的脸,跑到他跟前,坚定地跟他说:“我愿嫁你,永世不悔。”
  当时,陈金虎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他只知道,像他这样生下来就跛脚的人,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他永远都找不到王婉婉这样小户人家出来的妻子。
  她愿意嫁他,这辈子他就会用尽全力去珍惜她。
  次日,陈烈酒去卖炭了。
  许怀谦从自己的药钱里拿了几两出来叫王婉婉去买红纸,没想到陈金虎率先凑了过来:“二哥,我去吧,外面冷,让婉婉歇着。”
  王婉婉听到他这话抬起头,向他露了个腼腆的笑。
  许怀谦被他们这对久别重逢的小情侣酸得眼睛疼,宁肯自己的眼睛还瞎着,也坚决不想吃狗粮。
  他不知道,平日别人也这样看他和陈烈酒的。
  俗话说得好,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现在也轮到他吃别人狗粮的时候了。
  陈金虎跛脚是跛脚,脚程不知道比王婉婉快多少,没多大会儿功夫就把许怀谦需要的红纸买了回来:“二哥。”
  许怀谦看了看他那长短不一的腿,一瘸一拐地走进来,问他:“你这腿生下来就是这样吗?”
  “嗯。”突然被许怀谦这样问,陈金虎也不自卑,他天生就长这样。
  这么多年,不知道遭受过多少白眼,他都习惯了,许怀谦只是问询,没有鄙夷。
  “你把鞋子脱了,我给你看看。”以前去乡下扶贫的时候,许怀谦也见过不少像陈金虎这样长短不一的腿。
  其实生下来要是不是很严重都可以通过手术治疗的,但是贫困山区,连温饱都成问题,怎么可能还有治腿的钱。
  陈金虎才十六岁,要是不是很严重的话,放在现代也能治疗。
  可惜,在这医学落后的古代,就算有治疗的方法,技术条件也达不到。
  但许怀谦还是想看看,看看他的腿有没有跛到很严重的地步,要是还好的话,就算技术达不到,找有名的大夫问问也行,万一呢?
  “嗯?”听许怀谦想要看他的腿,陈金虎愣了愣,虽然不清楚许怀谦要做什么,但见许怀谦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还是老老实实把鞋子脱了,两只脚平稳地踩在地上。
  很明显的,有一只脚悬空着。
  许怀谦摸了摸他的腰,发现他没有任何意动后,面露可惜的神色,已经定型了,没有办法再治疗了。
  “没事的,我都习惯了。”陈金虎从许怀谦惋惜地表情上看出来了,许怀谦这是有点想给他治腿?
  可惜,他大哥早就把他带去各大医馆给大夫看过了,没得治了,要是有得治,他大哥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去走镖。
  许怀谦看他又重新把鞋穿上,一瘸一拐地走路给他,那张颇为神似陈烈酒的脸向他笑得一脸开心的模样,心就就堵得慌。
  可能他有点爱屋及乌。
  看到陈金虎长得很像陈烈酒,天生就对他有所好感。
  坐在桌上剪纸的时候,一直在想,好像这种长短不一的腿,是有办法矫正的?
  可他接触得很少,不可能还记得那些矫正方式。
  这种明明有能力能够帮助家人,却因为他平时接触得很少,没有办法帮助的憋屈感涌上来,叫他心里难受。
  因此在家为婚宴做准备的时候,总往陈金虎的腿上看过去。
  陈金虎对许怀谦这种想治他的执着觉得莫名其妙,都想让天天在外跑的大哥快些回来,他怀疑二哥,把他当他看了。
  后来有一天,陈金虎在脱鞋的时候,许怀谦看着他的鞋,突然说道:“要不我们把鞋做高吧,这只鞋做到与你这只长一点的腿一样高。”
  他拿手丈量了一下,陈金虎的腿也没有跛到很严重的地步,没准可以通过高低鞋来改善。
  “那样也会很难看的吧。”现在的人都穿草鞋和布鞋,想想一只特别厚的草鞋、布鞋和一只特别薄的草鞋、鞋,怎么看怎么怪异。
  “那就做靴子,把加厚的垫子做在靴子里面,这样不就看不出来了。”许怀谦脑子一转就想到了办法。
  王婉婉的眼睛一亮:“没准这是一个办法?”说着她从屋里拿出一双靴子来。
  陈金虎有靴子,但因为腿的原因,他从来不穿,只穿布鞋,这样鞋坏得再快,也不心疼。
  王婉婉拿了靴子出来,又拿了些软布照着陈金虎空缺的腿的高度裁剪出一个垫子。
  可惜,把这个垫子塞进去,人的脚就进不去了。
  陈金虎一看这样,都想让他俩别折腾了,许怀谦却固执道:“去定制一双!”
  不是他非要这样,他总觉得陈金虎年纪还小,能矫正为什么不矫正,总比以后彻底残废了好。
  而且他要走镖,这样瘸着腿走路,对他的腿负荷也很大。
  靴子的做工很复杂,王婉婉做不出来,只能到县里的鞋店订制了一双。
  鞋店老板对他们订制这种靴子感到莫名其妙,但人家肯花钱,就算不愿意,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做了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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