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月·丢下（2）

  “你说什么？”江野震惊地盯着苏晴，身体一动不动地僵住不知多久，转过身去拳头愤恨地锤在墙上，一片血污，痛入肌骨。
  明明说好的，小晴和小野，天涯海角，永不分离。
  转过身来拉住她的手，语气满是恳求：“不，小晴，我们不分开，不分开好不好？我不走了，我不走了，小晴，别和我分开，别的我都能不要，要是没了你，出国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当时江野不懂，明明是她提的分手，为什么她也哭得这么伤心：“可是我不想你以后后悔，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并且现在，你也没办法留下来了，不是吗？”
  苏晴说得对，江野一开始抱着满腔的信心说服苏晴跟他走，国外院校的申请手续和国内大学的退学手续都在正常办理，如今木已成舟，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回头。
  苏晴咬唇忍下泪水，转身开门离去，江野连忙追上去，门砰地一声关上，他绊倒了桌子摔倒在地，果盘上的水果刀扎入小腿，一瞬间血流如注。
  顾不得疼痛开门奔下楼去，门外大雨滂沱，苏晴已不知去处。
  小腿疼痛难忍，江野倒在雨中。
  同一家酒店，同一间房间，他们曾在这张大床上拥抱着高潮，在满心的爱意中忘记了一切。
  苏晴趴在床上恸哭，似乎这张床是一个见证他们故事的旧友。
  匆匆拦下出租车，报地名的时候报了这里，她心里是希望江野找到她的吧。
  想让他留下，但又觉得自己畅不清这么大的牺牲，怕以后每一次争吵，江野都在心里懊悔，懊悔为了她放弃广阔的世界，大好的前程。
  宁愿他后悔失去她，一辈子遗憾，一辈子难以忘怀。
  可是明明说好了一起读大学，为什么突然就要抛下她出国，丢下她一个人孤伶伶的？难道他们之间的约定对于他，就这么不重要？
  连续几天争吵，两个人都没睡好觉，苏晴哭了不知道多久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窗外天色如洗，落日明亮刺眼。
  打开手机几十个未接电话，大多是江野的，还有几个是程林的。
  是有其他的事还是江野托他打来的呢？迟疑间程林的电话又拨了过来，苏晴犹豫了一下按下接通。
  “苏晴，你现在在哪？”
  果然是说客。苏晴反问他：“我在学校这边，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江野是不是没告诉你他为什么要出国。”
  “他说他妈妈执意帮他申请。”
  “他可能觉得我不知道，他出国是因为你。”
  苏晴不解：“因为我？”
  “我姨妈去了他的升学宴，说他妈妈当着很多人，说他不该为你放弃出国，还骂你是……狐狸精。”
  程林的停顿似乎是在很多不堪的词汇中选了一个勉强可以入耳的。苏晴愣住了，原来是这样。
  电话里传来哽咽声，程林听到叹了口气：“苏晴，江野受伤了，还发了烧，他怕家里人知道了再说什么，也不敢去医院，你回去看看吧，他真的……很喜欢你。”
  回望床边，似乎又见跪在脚下亲吻她足底的少年。这样的疼她护她，却被她狠心抛下，丢在冰冷的雨里。
  苏晴买了药赶回出租屋，江野浑身滚烫的躺在床上，苏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给他贴了退烧贴，看到床单的一角被血染红，连忙掀起了被子，江野小腿一道十几厘米长伤口，只用绷带草草缠住，血还在往外流。
  江野惊醒，看到是苏晴，坐起来一把将她死死抱住：“小晴，别离开我，好吗？”
  “小野，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苏晴的泪水一滴滴砸入江野的头发，他头上的雨水和泪水一起打湿她的衣服，“疼吗？”
  “你回来，我就一点都不疼了。”
  苏晴流着泪叹了口气：“傻子。”
  “我不是傻子，我是苏晴的狗。”
  两人相拥流泪，无言片刻，江野想起了什么，忙说道：“小晴，我想好了，我不出国了，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
  苏晴用手指轻轻捂住他的嘴：“没事，你去吧，手续已经办好了。等你回来，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