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 原来他不坏（3）

  告诉阿姨我来这里的目的后，阿姨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决定开口。
  「其实季予和他爸爸关係非常的不好。」阿姨顿了顿，「他以前是个很乖的孩子，甚至很优秀，当然这都是他爸爸教出来的，但他爸爸的教法不对。」
  「他爸爸限制他出去玩、交朋友，每天不是叫他读书，就是读书，要他别丢他爸爸的脸。」阿姨紧抓着衣角，「一直到他国二那年，他受不了了、叛逆了，开始违逆他爸爸。不读书、不去学校，时常到外面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儿交了什么坏朋友，学会了抽菸。」
  阿姨越说越伤心，摸着自己的胸口：「我是他妈妈，却什么也没办法做，无法阻止他爸爸对他的严厉、无法让他把家当成避风港，只能默默的在家等他回来，帮他留一份晚餐。接收到学校说他旷课记过的通知，我也只能流泪，已经拉不回他了。」
  「他爸爸公司最近越来越忙，很晚回来，所以不知道他到新学校如何，甚至因为关係不好也不知道自己儿子都没回家。」阿姨哀伤的说，「但学校上礼拜打给他爸爸，他爸爸很生气，说都帮他转到这么好的学校，能继续升学，还不珍惜，一直丢他爸爸的脸，等他回来一定会好好教训他……」
  那通电话是我打的……
  『那小子旷课？』
  是啊，为什么一个爸爸称自己儿子为小子呢？
  听阿姨说这么多，我都静静的听，彷彿全世界都停止了，只听得到慕季予的过去，甚至还出现幻觉。
  我好像，看到慕季予寂寞的背影。
  原来他不坏。
  都是因为他爸爸他才会变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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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阿姨鞠躬离开后，我抬头看向天空，心情真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忽然，一旁传来了那许久没听到的声音：「乐若涵？」
  我讶异的偏头看过去，只见慕季予疑惑的看着我，下一秒我无预警的哭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但是看到慕季予我真的好高兴。
  你终于回来了。
  「你哭屁啊？」他怔了，「我又不是长得多抱歉会让人哭。」
  他的话使我破涕为笑，随即我朝他走过去，伸手捶了他的胸一下：「白痴，你为什么都不来学校？」
  「你才白痴。」他翻我白眼，「去学校会看到你这白痴，我不爽去。」
  「对不起。」突然，我向他道歉。
  他又是一怔。
  「对不起我那天对你大声……我知道你是在帮我，我应该要谢谢你才对。」我缓缓的低下头，咬着唇，「可是我没办法接受事实的残酷，对不起。」
  闻言，他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长到我以为他不原谅我，打算要直接离开不理我，但随即他伸手推了我的头一下：「欸，乐若涵，你是多想见到我，居然跑来我家。」
  我怔了怔，抬头看着他。
  他这是，不计较了？
  「我是不想一直在点名板上写你的名字。」我撇了撇嘴。
  他笑了笑：「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的名字了。」
  「白痴……」我嘀咕，顿了几秒又开口，「我刚听你妈说了很多你的事，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听我这么说，他的笑容登时僵了。
  我朝他靠近了一步，张开手，轻轻抱住他：「就算是这样，何必堕落自己？」
  一句话，就这么一句话，慕季予在我看不到的视线里静静的哭了。
  就算看不到他的眼泪、听不到他的哭声，但他肩膀的抖动，我知道，他也想当个普通的孩子。
  他，真的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