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觉得自己的一颗真心被负心人给践踏了。
  何容睿感到很受伤,臭着张脸正想警告叶瑾宁他超凶,别总把他当猴耍,想发狠将她丢出去时,有人及时阻止了他。
  长公主姬龄派了人来请叶瑾宁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叶瑾宁是不乐意去的,她这回的目的完全在何容睿身上,摆明了就是想让何容睿出手解决这起因他而起的祸端,解决这份因果,中途改道去见长公主又算怎么回事?
  “不见不见,我今日来只找小侯爷,其他人一概不见,”叶瑾宁严词拒绝。
  听到这话,何容睿的脸色总算有所好转。
  就听得小厮说道:“长公主说了,不会让叶姑娘白走这一趟,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哦豁。
  有重谢。
  叶瑾宁拒绝的话咽回到喉咙深处,她理了理衣服,负手背在身后,端的一派高人的模样,如果不看那张过于稚嫩的脸的话。
  等她做好准备,抬头一看,小厮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样子,叶瑾宁挑了挑眉,奇怪道:“还不走?”
  “走?”说好的其他人一概不见,只找小侯爷的呢?
  小厮有点傻眼,何容睿也有点懵逼。
  敢情他又被叶瑾宁给糊弄了?
  何容睿目瞪口呆,奈何叶瑾宁就像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似的,头也不回地跟着小厮走了,留下何容睿在身后跳脚。
  何容睿只得赌咒发誓道‘再理叶瑾宁他就是小狗。’
  叶瑾宁不懂情爱,她的七情六欲淡薄,不懂爱情究竟能把一个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所以当她再次见到姬龄的时候,姬龄那副仿佛苍老了几岁的脸让她有一瞬间以为见错了人。
  再看了看生平,没错,这心又定了下来。
  这一放心,她下意识地又说了一句得罪人的话,“夫人,就算您即将多一个儿子为您尽孝,也将有一个姐妹为您分担,免得您照顾侯爷过于劳累,就算如此,您也不用高兴到连妆容都不整了吧?还别说,您不整点妆容,有点……显老。”
  叶瑾宁说到最后的时候,带着些犹豫,她记得府里的姨娘们说过,这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自己老,让她在外头说话别太直接,免得得罪人,那她犹豫了一下再说的,不能算直接吧?
  谁没整妆容?!谁?
  姬龄在心中咆哮。
  连带着即将给叶瑾宁行的大礼也顿住了,莫名有种心肌梗塞的感觉。
  结果叶瑾宁说了一句更让她心塞的话。
  “这种程度的就值当您这样,以后侯爷再抬人,您可怎么办呀?您放心,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后头侯爷还会再纳个……五次左右吧?毕竟他招惹的女子可不止这一个。”
  姬龄:“……”
  谁稀罕这种放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12点更新后,其他时间修文,有姑娘疑惑女主排行第几,把我提醒到了,确实不能按三个哥哥,就大哥二哥三哥排,女生这边就按大姐二姐女主排,前面所有章节改称呼,女主由三妹妹更改为六妹妹,她排最小,她上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因为嫁出去了没戏份,所以我一直没有提到她,过年过节我铁定把她拉出来溜溜,另一个是叶宣然,姑娘们前面看过的就不要去翻了。
  最近武汉出现了一例新型肺炎,蛮可怕的,各位小天使出门要小心,戴口罩,勤洗手,多通风,肉食一定要煮熟再吃,春节期间还是暂时不要去武汉了吧?
  第二十二章
  “毕竟像侯爷这种男人,表面上老老实实的,实际上一肚子花花肠子,指望他感情专一,确实太为难他了,看上这种男人,夫人您眼光也忒差了些。”
  不像她眼光真真好,先是看上了命数极好的何容睿,人家以后是会纳妾,甚至小妾一大堆,那也得看娶的是谁,要是娶了她,就得看有没有命去纳妾了,毕竟忙着续命都来不及,哪还有空去做那种荒唐事?
  后头看上的又是个命特别硬的,想纳妾,那也得看人家姑娘有没有命享。
  不管她看上谁,都不可能有纳妾命。
  叶瑾宁沾沾自喜,甚至还引以为傲。
  ……她……眼光差?
  姬龄被噎得胸口发闷,却无法反驳,毕竟人家姑娘说的是真话。
  她眼光确实差,当初她的皇兄想为她指婚镇国大将军,她却一眼相中了除了爵位便一无所有的何庭慎,会有今日,都是她自找的。
  她看向叶瑾宁,带着些复杂的思绪。
  叶瑾宁第一次来靖安侯府时,便一口笃定她的儿子何容睿当日骑的马被人动了手脚,姬龄后来派人去查,发现确实如叶瑾宁所说的那样,马儿的腹上扎着一根细不可见的针,如果那一日没有遇到叶家的人,她根本不敢往下想。
  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叶瑾宁说的,何容睿会被压折一双腿。
  她当即动了怒,彻查了此事,顺藤摸瓜摸到了一个女人。
  别人只道是她出街巧遇,实则不然,她本就是带人特地去堵对方的,怎料她本该当值的丈夫却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这才让她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非要对何容睿下手。
  那个貌美的外室有个儿子,五岁。
  而何庭慎对她这个正室,已经产生厌倦。
  厌倦到,明明是那个女人对他们的儿子下手,何庭慎却不相信她说的话,反而认为是她恶毒,为了污蔑对方,不惜对自己的儿子下手,甚至为了那个女人,亲自进宫只为求一道和离圣旨。
  第一次,她还可以说是巧合,那么这一次呢?
  何庭慎想让他的私生子认祖归宗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就连何容睿都不知情,叶瑾宁又是打哪知道的?毕竟她只是一个从三品官员的庶女而已。
  尽管她对叶瑾宁还存有怀疑,但现如今或许只有叶瑾宁,才能告诉她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本宫……”姬龄刚开口,便察觉到自己的称呼不对,又改口道:“我这次请叶姑娘来,一是为上次冒犯叶姑娘一事赔罪,叶姑娘说睿儿的马被人动了手脚,确实不假,要不是叶姑娘,睿儿恐怕就出事了。”
  叶瑾宁懒散地抬了抬眸,有些兴致缺缺。
  “这第二件事,我听说叶姑娘会看人命数,想请叶姑娘替我看下,如果我不愿意和离,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侯爷回心转意?”
  叶瑾宁倏地瞪大了眼睛,看姬龄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大傻子,随即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怒道:“您是日子过得太好浑身不舒坦了是不是?难道不知道外头有多少人羡慕您这命,恨不得取而代之?如果不想过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以给我,干嘛糟蹋了去?我可以让您分分钟体会当乞丐的滋味。”
  叶瑾宁痛心疾首,这些人怎么一个两个不懂得珍惜,楚邢好好的一个皇商不当,姬龄大好的荣华富贵不要,嫌钱多的,可以砸给她呀,不知道她穷得叮当响吗?
  姬龄脸有些僵。
  让皇室去当乞丐?她是认真的吗?
  姬龄简直气笑了,敢当着皇室公主的面这般说话的,叶瑾宁还是头一个。
  要不是她谨记着,她有求于叶瑾宁,姬龄难保当场就发作了。
  叶瑾宁摇了摇头,因顾虑着家中长辈的话,不好把话说得太直白,只得委婉地道:“不是我说,夫人,能想出将外室接回府里,并抬为妾室的人,真不是什么聪明的。”
  姬龄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缓和了下来,这才是像样的话,知道女人就该袒护女人。
  她眉梢带上了两分不屑,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我怎知何庭慎竟是这般蠢货?我堂堂一个长公主岂是他想休就能休的?竟还蠢到想娶那贱人为妻?那贱人哪里比得上我?
  我更不甘心的是,他想休我,我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未出嫁前拒绝了皇兄的赐婚,与皇兄生了嫌隙,皇兄根本不向着我,反倒觉得我没有容人之量,心胸狭隘是个妒妇,劝我接纳何庭慎的其他女人。
  我当初为了嫁给何庭慎,为他相夫教子,已经向皇兄许诺放弃一切,我将皇兄赐予我的长公主府给他做了侯府,也不让外人称他为驸马,甘当侯夫人,他如今权、钱、势全都有了,就敢在外头养女人了,还说是我伤着身子不能再为他孕育子嗣,睿儿又养得顽劣不堪,对我们母子失望至极,这才在外养了外室,他竟忘了,再怎么样,我还是宴朝的长公主,他想纳妾,行,那就得看其他女人在府里活不活得下去了!”
  叶瑾宁前世所处的朝代,还是鄞(yin)朝,宴朝正是接替鄞朝之后出现的新朝廷。
  叶瑾宁上一辈子虽说是被人害死的,但她的仇人在她重生前早就死绝了,所有恩怨在她孤寂的那几十年间消散了个七七八八,现在要追究也已经过去了三百年,那个朝代早已没了让叶瑾宁留恋的东西。
  姬龄一直耿耿于怀自己当初怀第二个孩子时的不小心,导致了自己流产,伤着身子致使终身不能再孕,要不是这样,她哪里忍得下何庭慎对她的指责?忍得下他做出这般丑事?
  姬龄的脸上刚出现狞色,就被叶瑾宁不合时宜地打断了。
  “您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叶瑾宁一脸的莫名其妙。
  姬龄的情绪还没收回来,下意识看向叶瑾宁的脸上带着错愕。
  叶瑾宁纠正道:“夫人,我说蠢的人,不是侯爷,我说的是您啊!”
  “什……”么?姬龄愣住。
  “您自己什么本事不知道吗?怎么能不清楚自己是只纸老虎呢?不然晚年怎么能夫妻离心,遭人囚禁,被外室鸠占鹊巢,还被挑断脚筋凄惨死去呢?就这下场您发这狠话不合适啊!
  这就算了,您看看您问的是什么浑话?用什么法子挽留侯爷?除了接纳他的外室还能有什么法子?这种巴不得将自己往火坑里推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还别说,我见过蠢的,没见过像您这般蠢的。”
  叶瑾宁丝毫没有拆她台的自觉,她虎着脸,那语气神色像极了家中上了年纪,有了威望的长辈,完全没注意到姬龄的脸色已经愈发难看。
  姬龄手一抖摔碎了一个茶杯,她脸青一阵白一阵,错愕地望向叶瑾宁。
  她晚年夫妻离心,遭人囚禁,被外室鸠占鹊巢,还被歹人挑断脚筋?
  下场这般凄惨的人,真的是她?
  叶瑾宁看着地上摔碎的茶杯摇头,这把年纪了还这么不稳重。
  “还有一点,我得反驳一下您,侯爷哪里蠢了?他在一无所有的时候都能使计娶到您,在您的眼皮底下养这么多年外室没被发现,东窗事发还知道第一时间寻求皇帝的庇护,日后在您与一众妾室的相争中还能全身而退,害死了您依旧逍遥地过完后半辈子,这样的男人,他哪里蠢了?他不蠢,还聪明得不像话,但凡您有他一半的智慧,哪里能落得那般下场?”
  姬龄:“……”
  叶瑾宁摇了摇头,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那时候的皇帝已经驾崩,几个皇子又忙着争皇位,朝廷乱得很,根本没人想得起还有个失势的长公主来,何容睿又是个败家玩意儿,被自己一手‘培养’的弟弟挤得没边,在这情况下,长公主被得宠的妾室玩得团团转也是情有可原。
  这么一想,叶瑾宁看她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怜悯。
  跟她便宜爹一样,都是早年富贵,晚年凄凉的倒霉命格。
  这样一想,她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何庭慎算计的?”姬龄呼吸一窒,晃了一下,有些站不稳。
  叶瑾宁点头。
  姬龄半饷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得可怕,拳头缩起,指甲掐进肉里还不自知,好一会后才平缓了呼吸问道:“如果选择和离,远离这些是非,我的下场就能扭转了吗?”
  叶瑾宁一副‘您在说什么胡话’的模样看得姬龄险些爆发,就听她道:“不能。”
  “……”去泥吗!
  姬龄差点没把桌子给掀了,说了半天和不和离她都一个下场,说了跟没说又有什么区别?
  敢情说了这么久,叶瑾宁都是在耍着她玩?
  她正想发火,打算新账旧账跟叶瑾宁一块算的时候,叶瑾宁及时开了口。
  “您都提前知道自己的命数了,还能落得那般下场,是有多蠢才能做到?”
  姬龄:“……”
  叶瑾宁说的话不中听,最后总算说到了点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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