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对不起
青鸾似乎一直在做梦，梦见言卿。
梦见那十四年。
她最后在言卿把剑刺入她身体的瞬间醒了过来。
这些是什么？
那些人喊她青将军。
她叫青鸾。
可是为什么这个身体叫皇兮。
她到底是谁？
白渊推门进来的时候，惊喜的看着她，“兮儿，你醒了？”
“我叫青鸾。”青鸾静静的看着他。
在她的记忆力，白渊是另外一个人分给她的侍卫，可是白渊却爱上了她。
白渊愣了一下，而后给青鸾倒了一杯茶，“好，鸾儿。”
青鸾拧起了眉头，白渊什么都不追问，她总觉得好像曾经认识白渊。
她梦里的人叫言卿，可是言卿在这里叫君离。
这里也不是归龙国。也没有归龙国。
这里叫夏衫。
他依旧有一个深爱的女子。
可是她……依旧那么深爱他。
那些事什么，是梦吗？还是上一世。
她不知道怎么去描述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身体的本能，只要看到君离，她就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因为他为君，他为臣。
“我们回去吧，回家。“她想了想道，她需要回一个能安静思考的地方。
她还是不习惯这些事情。
明明是她的生命，可是这些事情为什么总是与她无关。
就好像……她只是沿着一切都计算好的轨迹在动。
或者说，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她只是在走一遍。
“好，鸢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白渊点点头，叫上小狐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回去的半个月里，青鸾依旧觉得自己在梦里。
她什么都不问，因为什么都不需要问，她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到冬锦的那天，梅花飘飘洒洒的落了那么多。
看起来极美。
她刚下马车，便征在了原地。
君离缓步像青鸾走去。每走一步脚步便重一分，就像是每走一步他对青鸾的亏欠便重一分一般。
“皇……皇上。”青鸾看着那站在他面前的男子，轻声叫道。
君离的一双眸子全是她，他脸上的表情那么痛苦。
“兮儿，对不起。”
青鸾的脸上毫无预兆的留下两行清泪，唇张了张，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
君离蓦然间一把把她拥进怀里，声音哑着，“对不起……兮儿，对不起……”
“皇上……”青鸾的眼泪突然间就止不住了。
她伸手搂住君离的后腰，然后一点点用力，似是永远不想放开那般。
她并不愿在人前哭，尤其是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
可那天她真的忍不住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她这么多年的陪伴终于换来了什么，可能是他的皇上说过的话变成了现实。
记忆里的君离一点点长大，终于站在了她的面前。
“皇上吃过早饭了吗？”青鸾眼睛亮亮的看着君离。
君离摇了摇头，很是宠溺的说道，“兮儿是要去哪？我们去？”
青鸾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在赌坊一众伙计，墨亦轩不明目光的注视下，和君离手牵着手走出了赌坊。
小狐扫了一眼墨亦轩的脸色，又看着君离的那些侍卫跟了上去，她也就跟了上去。
“皇上我跟你说，醉清苑的饭菜真的很好吃，不比我们吃过的那些饭菜差。”青鸾被君离牵着手，俨然一副小女人的样子。
“兮儿喜欢就好。”
“兮儿的伤好了吗？”君离突然间担忧的看着青鸾的身体。
青鸾怔了一下，君离出现的时候，说出那句‘对不起’的时候，她哪怕之前有着一丝丝的凄凉，也顷刻间消散。
她不提司芝，不提之前的每一件事。
她只要跟在在一起就好，之前的所有都可以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他的皇上，从来都是这么坦然。
“都好了。”青鸾抬起头冲他浅浅一笑。
君离的眼中出现了莫名的情绪，片刻后，才爱怜般轻轻用手指穿过青鸾的一缕青丝，轻声道，“兮儿，叶城在多久，我们的故事就会有多久。叶城是你守住的，这座城，永远都会记住你。”
青鸾却摇了摇头，“皇上，那是你的城，你的子民。是你守住他们的。”
君离的思绪一片模糊，似乎回到了那天硝烟弥漫的战场，她在那血流成河的地方声嘶力竭的冲他喊——“皇上，你走，叶城我来守，子民我来护”
他走的时候，其实想过，她是守不住叶城的，可他还是走了。
“呦，皇老板，您来了。”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醉清苑，醉清苑的伙计一见青鸾便热情的围了上来。
虽然都是主城里有名望的商人。但是伙计若是认识墨亦轩倒也不过分，众所周知墨亦轩是皇墨赌坊的老板。而她虽也算是赌坊的老板，但也仅限于赌坊内部人员知晓，何况她离开冬锦有些时日了。
伙计已经热情的招呼着青鸾她们上了二楼的包间，青鸾也就没多想。
她坐在君离的旁边，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皇上是不是赶了很久的路？”
君离摇了摇头，握住了她的手。
“兮儿，对自己好点。”说完，他的脸上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嘲。
青鸾被他这突然间的一句话说的有些愣。
“皇上在说什么？”好半天，青鸾才犹豫的开口。
“因为兮儿瘦了朕看着心疼。”君离将青鸾搂进怀里，语气带着那么丝的命令。
青鸾的心一跳。
她的皇上从来都是这样霸道，她却怎样都爱。他那么强硬的命令她，她都是愿得。
伙计端着菜进来了，君离扫了一眼，轻轻夹起一颗红枣，喂到青鸾的嘴边。
青鸾抬头看了一眼小伙计脸上有些偷笑的的表情，脸上微红了些，微微张口咬住了红枣。
君离松开了她的肩膀，让她坐好。
青鸾嘴里咬着半个红枣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君离瞄了一眼还在放菜的小伙计，靠近了青鸾的脸，一口咬住了那半个红枣。
青鸾看着那突然间靠近的俊脸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间觉得唇上一凉。她瞪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眼前那无限放大的面容。
红枣是去了核的，已经蒸软了。君离胡乱吞下那一半的红枣，舌头便撬开了青鸾的紧闭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