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淡然如水
六号望着青衣的侧颜，眼神古怪。
三年前，焚崖。
三年前锦莫痕突然间去了焚崖，说是去看看一个故人。后来他隐晦的好像听到锦莫痕跟林盛的对话，跳下焚崖的人，是青鸾。
那个当年风头盖了司芝的人，惊鸿女。
从那之后，惊鸿女便消失了，不会这么巧合吧。又恰好锦莫痕跟罗刹皇看起来是故人啊。他没有接近过罗刹皇，一是因为一号说过，罗刹皇的武功远远在他之上，不能靠近。她的性子喜怒无常，说动手便动手了。二是他也不原因靠近，那个女魔头散发出的气息除了冰冷便是杀气，就好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人一般。
六号自己沉思着，青衣也不再开口。
她低眉，眉眼一片哀伤。
有的时候自欺欺人才是最伤人的。
笠日，天明。
一切都被暴雨冲刷了个干净。
焕然一新。
锦莫痕在树旁靠了一夜，终于在日头露了个头的时候，睁开了眼。
帐篷里一直没有动静。
他缓缓走了过去，一夜了，衣服上的水已经全部滴落到了地面，却还是湿的，有些重量，走起路来时衣摆垂到了地上，带着‘沙沙’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刺耳。
华雀呆呆的看着青鸾，锦莫痕站在帐篷口，挡住了光线。
华雀垂下了头。
锦莫痕站在那里没动，看着青鸾不曾动过的睡姿，不对，不是睡姿，她没睡呢，还没睁开眼睛。
帐篷里一片死寂，好似没有一个活人。
“皇上！皇上！”几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死寂。
锦莫痕皱起眉头，走出了帐篷。
林盛下了马，就是一跪，“皇上，您快走吧！罗刹皇已经死了！”
“咚！”
寂静了几秒，林盛才捂着胸口勉强把自己的身子撑了起来。
里面的华雀也惊了出来，双眼布满血丝看着林盛，“你刚刚说什么！”
“皇上，您听奴才说！”林盛急忙开口。
若不害怕天人迁怒于锦莫痕，他也跟着遭殃，他才不会冒这个险，说这些，跟锦莫痕说完可能也是死，都是死，不如他还是说出口，总死的不怨些。
锦莫痕却是拖着沉沉的衣摆像林盛走来，看那架势便是要取了林盛的性命。
林盛脑袋上流下了冷汗，却是没动，嘴皮子动得飞快，将昨晚听到的讲了个遍。
锦莫痕就像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走着。
“等等！”锦莫痕抬脚的时候，华雀却是叫住了他，锦莫痕将脚停在了半空，淡淡道，“怎么？”
华雀扭头看了一眼帐篷里还是毫无反应的青鸾，走过去拉起林盛，“刚才说的，完整的再说一遍！”
看见锦莫痕放下了脚，林盛知道自己大概有了活命的机会，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一字不落的全说了出来。
锦莫痕始终是面如表情。
华雀却皱起了眉头，若是之前，林盛说这个，他可能会和锦莫痕一样的反应，但是想起锦莫痕问过的那个‘换心’的问题，他却是仔细的想了想。
不是换心，青鸾的身体也是与常人有异的。
至少她是用过千莲碧叶芝的人，那身体便是再造，和换心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你那些护卫呢？华雀看着锦磨痕。
“一号！”林盛先抢着叫道。
一号现身，跪在锦莫痕面前，“皇上。”
“你们知不知道他说的？”华雀开门见山，直接道。
一号看了锦莫痕一眼，见到锦莫痕冰凉的眼神，立刻垂下头，“属下也有耳闻。”
暗卫都是分布在锦莫痕周围，能够掌控的区域很大。自然有经过的人，倘若真的如林盛所说，那这件事必定已经传遍了。
因为是关于罗刹皇的，关于圣地的。罗刹皇被天人降怒，形神俱灭，这是怎样的大事啊。
这回锦莫痕也有了反应，既然这么多人看到了，那就不是空穴来风。
“女娃子已经这样多少日子了，昨天才出天人将怒这个谣言。”华雀的声音很是苍老。
“不是谣言！”林盛连忙说道。
他就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了什么这么执着，死了就是死了，哪有这么多的事情？
华雀瞪他一眼，松了手，林盛又倒在了地上。
林盛忍着痛没敢发出声音，他已经看到锦莫痕的脸色愈发危险。
“你觉得？”华雀看着一直沉默的锦莫痕。
锦莫痕摇了摇头，转身向帐篷走去。
华雀也看不懂锦莫痕这是什么意思，便抬头看着天。
应该是暴雨过后，今天的天气难得的好，天空蔚蓝，还有着白云。
青鸾所有的鲜血已经用光，华雀自然也就没有给她在施银针。青鸾的身上没了银针，锦莫痕握住了她的手。望着那双漂亮的红色眸子。
他不害怕。
青鸾的手还是冰凉，但是却是柔软的。锦莫痕将那手轻轻靠在了脸上，他多日未进食，脸颊有些消瘦，眼眶也陷了进去。
比起他的变化，青鸾却是没有一丝变化。
锦莫痕握着青鸾的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什么都不想说。
他们之间的相处一直是这样，淡然如水，却又密不可分。
“这么多人？！”碧莲宗的五长老有些惊讶的看着渐渐汇聚的人流。
“废话，灭了天下第一阁，这样的事儿谁不想插一腿？毕竟大家势力都差不多，谁能站到最后，谁就赢了。”大长老横她一眼。
“这倒是，没了罗刹皇的阁踏平简直太容易了，那个女魔头心狠手辣，遭报应了！”五长老大笑两声。
青鸾虽然平时不与人结怨。但是她太过残忍，谁都害怕这样的事情有一天会到了自己的头上。所谓墙倒众人推，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还没有修罗王！”三长老插了一句。
“真是！”五长老意味深长的笑道，而后狂妄的开口，“我们碧莲宫倾巢出动，我就不信还拿不下天下第一阁！”
“宗主没来。”大长老淡淡的补充道。
“那倒是……”五长老的声音小了些，却又让人觉得不太对劲。
“大长老，有很多人马在靠近！”白渊到了竹林入口，便一个轻功踩着主竹子像天下第一阁飞了进去。
樊暨刚想开口，弟子跑过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