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吐血
君离抬起头的时，恍恍惚惚的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觉得面前的女子那般美好。美好的让人不忍伤害。
“阿离。”青鸾坐到他对面，倒了杯茶，语气很欢快，“今天这么早就下早朝了吗？”
“取消了。”
青鸾先是一愣，后来语气都有些发抖，“阿……阿离哥哥，想做什么吗？”
君离的眼神一变，掩饰性的喝下了一口茶。
这般舍命救他的女子，他倒真的不忍心伤害。可惜她的心里只有唐凝一人。但不知怎么，将她赶出宫，这般离开他，他竟然做不到。
虽然这开始便只是一个谎言。
他哪里知道这个女子口中的‘阿离哥哥’究竟是谁。
只是那一日在惊鸿会上他脱口而出的是‘阿然’，而非她的本名。
便有什么注定了。
“阿然。”君离表情恢复正常，轻声叫道。
青鸾点点头，眼睛亮亮的。
“陪我坐会儿罢。”君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边的椅子。
青鸾受宠若惊的坐了过去。
君离有些好笑的给她倒了杯茶。
青鸾端起，一口饮尽。
君离又倒了第二杯，她还是一口饮尽。
看着她始终亮亮的眼睛，君离的嘴角勾出了一个弧度。
见他不倒了，青鸾自己吐吐舌头，倒了一杯，然后在他始终微笑的目光里一口饮尽。
“好了。”君离伸手按住了她再一次提起茶壶的手。
“这么渴？”
青鸾摇摇头。
“很好喝？”
还是摇摇头。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君离有些被他逗笑了。
“阿离喜欢让我喝我就喝。”
君离看着她明亮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愣住。
他是记得那日惊鸿会上那冷若寒冰的女子，比凝儿还要冰冷的女子。
可是今日她竟然这般美好，这般温暖。
美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阿然。”君离宠溺的勾了一下青鸾的鼻子。
青鸾脸色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回去吧。”君离站起来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走出了凉亭。
青鸾站在凉亭中迟迟没有动，等她回过神来，君离已经没了身影。
“阿离……”青鸾迟疑的抚上了脸上刚刚君离指尖碰过的地方。
她盼了十一年的东西，这一刻来的这般突然，突然道她竟然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正午阳光很好，人迹罕至的凉亭。有一道任谁听了都会动容的哭声。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不论已什么角色，不论谁爱谁，谁不爱谁。
君离每天都会到凉亭。
他不必叫她。
因为她一直守在那里。
君离偶尔会带些点心来。青鸾也吃到了唐凝最爱的桃花糕。在她看来，那味道还不如君离随便带来的一点小吃。
后来青鸾开始带东西，她每天都会问景生君离的喜好，然后关在厨房里。
做出的东西也并不那么尽人意，只是不难吃而已。
君离却很是捧场的每一个都会吃上几个，剩下的青鸾会带回去，因为景生说必须有他的一半。
再过了些日子，青鸾会这里的女红了。她给君离绣了个香包。拿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他腰上挂着一个浅蓝色的香包。
青鸾收起了香包，面色不改。
“阿离有了就好。”
君离却笑了笑，拿过她手里的香包，和那个浅蓝色挂在了一起。
青鸾虽是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开了花。
这世上果真有一种叫幸福的东西。
她不奢求什么了。
他心里有唐凝也好，无她也罢。
只要能一直这般下去就好。
五月。
乌云密布的那天，青鸾毫无预兆的吐了一口鲜血。
君离有些受惊似的将她抱在了怀里，语气很紧张，“阿然……”
青鸾不在乎的抹了一把嘴上的鲜血，咧开嘴，“没事儿。”
君离皱着眉头，心疼都写在了脸上。
青鸾想说他别担心，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君离那一瞬间心脏似是被抓住般那么难受。
怔了两秒，抱着她跑回了寝宫。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他这么做的后果。
可是他不想他死，即便他不爱她。
太医把过脉说无碍的时候，君离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似是习惯般对身后的景生道，“凝儿今天做什么了？“
“听奴才的报告。”
君离回头的一双眼睛竟写满了惊慌。
“她没走。”景生补充道。
“奴才们该说的也会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看着低下头的君离，景生叹了口气，接着道，“主上，你是个帝王，唐姑娘若是真的爱你，便应该理解你。你后宫也佳丽无数。可是你除了唐姑娘，可有对谁上过心？”
“凝儿跟她们是不一样的。”
“她跟他们一样吗？”景生有眼神示意沉睡的青鸾。
君离摇了摇头，良久后对景生摆了摆手。
“看住了凝儿。容我想想。”
景生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床榻上的青鸾面目很祥和。
君离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
腰间相并的两个香包相互摩擦着。
君离冷笑了一声，一个是唐凝送的，一个是她送的。果然有些人注定只能相克。
那一天，皇宫里沉寂的撼人。
奴才们一句话都不敢说，走路都恨不得变成幽灵，无声无息。
凝霜宫里更是一片死寂。
唐凝的贴身丫鬟小云站在唐凝身后，连气都不敢喘。
她记得上一次君离酒醉抱住了另一个女子，唐凝只字未语，突然间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皇宫里。
君离简直癫狂了。
所幸最后他不计代价终于寻到了她。
君离真的就跪在了唐凝的面前，泣不成声。和着那晚的雨水，小云真的看看的心里疼疼的，若有一男子对她至此，真的死了也值了。
后来回到皇宫，这件事也就没人再提起。
论起对错，倒是没人说君离的过。
君离身为一代帝王，除了唐凝不近任何女子，醉酒后的一个无意，她竟然这般任性。倒真是让众人看不怪。
唐凝虽贵为天下第一女，倒也没有让所有人信服的能力。
君离在青鸾床榻前坐了一夜。天边刚刚有些亮儿的时候，他传来了景生。
景生到的时候，他眼看着君离扯下了那个才挂上了些儿日子的香包，放在了青鸾的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