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半个自己人
小丁掌柜微红着脸回答道：“啊？是的……不、不是！”
谢铁棒笑而不语，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
小丁掌柜的脸顿时变得更红了，低着头、用几乎是呢喃的声音说：“我、我爹是这间阳泉酒家的掌柜，他这几天身子不舒服，我才代他照看一下的。”
谢铁棒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放开她的手坐到了一张老旧的桌子边上。
酒楼的设施虽然陈旧，却清理得一尘不染，偶有破损之处也得到了良好的修补。
清楚阳泉酒家目前处境的谢铁棒没有问东问西，而是安静地等待着自己点的菜肴。
可是，就在十来个特色菜式整整齐齐地放在她面前时，她却难以察觉地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些菜肴的品相实在是太差了，红椒不红，青菜发黑，就连少得可怜的肉类也微微散发着一股子酸味。
即便谢铁棒是个不怎么挑食的老饕，面对这样的食物也不由感到无从下手。
强迫自己每个菜尝了一口后，她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问道：“小丁掌柜，贵店这些特色菜似乎……不太能令人满意啊。”
小丁掌柜脸色一白，赶忙躬身一礼，歉然道：“实在抱歉，店里近来遇到了一点困难，这已经是我们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谢铁棒温和地笑着说：“可以为我引见一下贵店的大厨们么？若是能见到掌柜本人就更好了。”
谁知小丁掌柜听了她这话，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不停鞠躬道歉道：“贵客息怒，若是实在不合您的口味，敝店不收钱就是了，没必要找师傅们的麻烦吧？”
谢铁棒好笑地摇摇头，正要解释自己并不是想找麻烦，却听一旁有人喊道：“小姐，这人怕不是故意来找茬的，不用跟她客气！”
一位怒气腾腾的年轻伙计从后堂冲了出来，挡在小丁掌柜身前愤然道：“你是什么人，是不是万众酒家派来砸场子的！？”
不等谢铁棒回答，他又扭头跟小丁掌柜说：“小姐，您刚刚才花了额外的银子买菜，若是再给这人免单，店里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小丁掌柜神色有些犹豫：“可是……”
这时，谢铁棒才淡然道：“放心吧，我跟万众酒家没关系，来这里只是想跟贵店的老师傅们询问一些陈年往事。”
“什么陈年往事？”那伙计显然不会轻信，指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肴说：“你要不是来找茬的，就先把饭钱付了！”
“没问题。”谢铁棒笑着点点头，抛出一锭金灿灿的金元宝，落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
她现在可是有钱人了，那数百中阶灵石若是换算成世俗金银，简直称得上富可敌国，区区一锭金元宝自然不在话下。
那名伙计的眼睛一下子直了，惊呼道：“金元宝！？”
他激动地扑了过去，抱着金元宝就是一口，看到上面清晰的牙印后登时大喜道：“小姐，是真的金元宝！这一锭至少有十两重！”
小丁掌柜眉宇间也惊讶不已，却强忍兴奋朝谢铁棒一礼道：“客人，这些饭菜并不值那么多钱，请您把元宝收回去吧。”
“小姐！？”那伙计当时就傻眼了。
好在谢铁棒并没有收回的意思，淡然道：“不用客气，就当是我不请自来、拜访贵店大厨们的见面礼吧。”
然而小丁掌柜依然不松口，反而感激之色渐渐淡去，略显戒备地说：“抱歉，敝店的师傅们不会随意与外人见面，还请贵客收回重金。”
伙计已经急得说不出话来了，而谢铁棒则轻轻叹了口气，她没想到这位小丁掌柜在关键问题上那么较真，看来不自报家门是不行了。
“不与外人见面是吗，那如果我算是半个自己人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黑铁棒拿了出来。
那伙计吓得一屁谷坐在地上，惊叫道：“无中生有，你是位修士大人！？”
而小丁掌柜的着眼点却完全放到了黑铁棒上，眨巴着大眼睛端详了半天，才问道：“这是什么？”
谢铁棒笑着说：“不知小丁掌柜可曾听贵店的老人们谈起过铁棒解师傅？”
小丁掌柜的眼睛瞬间睁大：“铁棒解师傅！？请您等一等……”
她又盯着黑铁棒看了两眼，才扭头朝内堂跑去，还不忘吩咐道：“小四，关店门！”
那名叫小四的伙计应了一声，赶忙将酒楼大门和几扇窗户关了起来，楼中一下子变暗了不少。
不知是金元宝还是黑铁棒的原因，他对谢铁棒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毕恭毕敬地说：“贵客请这边上坐，师傅们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内堂幕布便被一把掀开，几个或花白头发、或一脸风霜的中年人从里面冲了出啦，还没看见人就急吼吼喊道：“老解的棍子在哪！？”
谢铁棒怀抱着黑铁棒，朝他们一抱拳道：“见过几位老师傅，不知你们寻找的是否就是这支铁棒？”
一名脸色红润的中年人扫了一眼黑铁棒一端刻着的金色星星，立即大喜道：“真的是老解的棍子，这些星星里还有俺老张一颗！”
另一名花白头发的厨师则躬哂笑道：“得了吧，这里的人哪个没被刻上去？”
领头那名留着三寸长须的老者看了一眼黑铁棒，却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兴奋，而是神情严肃地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是从何处得到此物的？”
谢铁棒如实答道：“是京城御膳房的侯师傅赠送给我的。”
有人肯定道：“京城御膳房，老解在离开前的确说过他在那做了好几年。”
又有人疑问道：“可是御膳房的师傅为什么把老解的棍子送给别人？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棍子对老解来说跟性命一样重要么？”
谢铁棒笑了笑说：“御膳房的侯师傅说解师傅已经失踪了很多年，这根棍子一直压在仓底也有些埋没了，见我跟它有缘，便送给了我。”
那名老者皱起了眉头：“姑娘与此物有缘？恕老头子眼拙，实在没看出有何缘来。”
“呃，这个么……”谢铁棒顿时结舌，她还没确认自己跟解师傅的关系，自然不能信口开河。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虚弱，却魄力十足的浑厚嗓音从后堂门口传来：“这位姑娘，不知丁某能否知晓你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