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大战之殇
观海老和尚继续道：“如果让他们在外界肆意行走，这片浩瀚神州恐怕撑不了多久就会变为灵气的枯海，再也没有修士能踏上大道。”
谢铁棒惊讶道：“怎么会这样？大家修习的功法不是一样的么？”
观海先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功法是一样的，但天地不一样了。”
“老衲听说在两百多年前，天地间灵气的丰厚程度是现在的上百倍，许多珍稀无比乃至于绝迹的天材地宝，在那时候随处可见。”
“那时的修炼也远比现在容易，分神并非遥不可及、合体境界的高人也偶尔能听到消息。”
“开辟洞府小天地这种事，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已经成了失传的神仙手段，但当时的修士却几乎人人都能做到。”
“还有那些传说中的仙灵神兽，也跟现在的灵兽一般，再罕见也不至于灭绝。”
“可惜，不知是不是那次大战太过残酷，触怒了天上的道君佛祖，让他们将大半灵气都收了回去。”
“自打大战过后，天地间的灵气就稀薄了许多，仅能支持新晋修士修炼到元婴境界，想要再进一步便成了奢望。”
“就老衲所知，在大战之后，修真界不论正邪，还未有一名修士从元婴境界突破到分神。”
谢铁棒适时问道：“这跟那些老前辈又有什么关系呢？谁修炼不是修炼？”
观海再度摇头：“不一样，那些老前辈们早已习惯了充沛的灵气，身体也在长年累月的修炼中变得对灵气极度渴求，即便他们停止修炼，也会自行吸纳周围灵气。”
“考虑到他们强大修为所带来的气海容量，这种灵气的消耗速度是极为恐怖的，若是放任老前辈们任意行走，这片浩瀚神州的灵气不出百年便会消耗一空。”
“因此，为了神州大地，也为了后世子孙的发展，这些老前辈们自己心甘情愿地进入了闭死关状态，即便旺盛的生命力随着灵气逐渐消散也在所不惜。”
“老衲的师祖便是其中一人，当年也拥有合体初期的强大修为，为敝寺挣得了不少名声。”
“如今在近乎灵气断绝的封闭状态下，已于十余年前与世长辞。”
观海说着，有些伤感地低下了头。
虎仙人便接过话头道：“正因如此，彩霞仙子的行为才引起了巨大的反响，遭到了修真界全体人员的一致声讨。”
谢铁棒听得傻了眼，有心替彩霞仙子（老妈）辩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按观海和虎仙人他们的说法，殷彩霞的的确确是理亏的一方。
虽说谢铁棒做不到那么理性，总是会向着亲人一些，却也没办法强词夺理，只能低下头闷声不语。
好在虎仙人没有继续批判殷彩霞的所作所为，而是咳嗽一声道：“话扯远了，说回正题。”
“彩霞仙子虽然坏了规矩，却也让我们知道了这个古仙人遗迹的存在。”
“当初这里还被人称作破界仙宫，据说是连接着许多世界的阶梯。”
“不过随着彩霞仙子销声匿迹，知道破界仙宫之名的人越来越少，这里也逐渐没有了消息。”
“即便如此，仍有少数修士对这里的情况做出了较为透彻的研究，老夫的情报便是花了大价钱从这些人手中购得。”
“当然，出于安全考虑，这些人在售出情报时让老夫发了心魔之誓，不得将他们的具体信息透露给外人。”
“所以更详细的东西老夫便不能说了，还请各位谅解。”
在听到“某些修士”时，谢铁棒浑身一震，瞪大眼睛就想问虎仙人：那些人是不是自称五神众，是否与殷彩霞的死有关。
但她又担心打草惊蛇，将自己在寻找害死殷彩霞之人的情报透露出去。
即便没有传到对方耳中，眼前的几位前辈也不是好糊弄的，定然会怀疑自己与殷彩霞的关系。
因此虎仙人一解释，谢铁棒就打消了继续追问的念头。
她把玩了一番手中的戍兵虎符，只觉得它入手冰凉，似铁非铁，仿佛有一股冷气在其中流动。
但这股冷气又与水灵气的冰寒截然不同，而是给人类似于针尖般轻微刺痛的感觉。
她很快定下神，朝虎仙人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虎前辈指点，我会尽全力抢在邪派之前拿到宝物的。”
虎仙人欣慰地笑了起来：“如此便全靠谢姑娘了，若能取回混沌传承，除了那枚戍兵虎符，老夫还有其他报酬送上。”
冯辛叹了口气：“既然谢姑娘已经做出了决定，老头子我也不再劝了。”
“不过若是事不可为，谢姑娘千万不要勉强，像你这样年少有成的出众人才，可比什么法宝传承都珍贵得多！”
观情老和尚也道：“万一被邪派发现了，谢姑娘就全力往这片大浮岛逃离，老衲查看过五灵神锁便会返回此处，到时候也可以稍作接应。”
……
辞别了四位前辈，谢铁棒又回到乙字小队，将接下来的安排告诉了他们。
得知自己被排除在寻宝人员之外后，乙字小队的成员们果不其然都表现出了强烈的愤慨。
可惜他们原本就处于弱势一方，眼下还个个带伤，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只能按照命令原地休整，争取尽快恢复战斗力，等待事情出现新的转机。
不过，在听说谢铁棒要孤身前往被邪派占据的混沌宫时，所有人不约而同都表示了担忧。
“谢姑娘你怎么会答应这种条件的？一个人跑去混沌宫，这与送死何异啊？”花易容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季屏也道：“在下劝谢姑娘再重新考虑一下吧，你也看到那七星尊者的厉害了，若是被他发现，恐怕连逃跑都做不到。”
谢铁棒笑着摇摇头：“多谢各位关心，我已经想好潜入计划了，虽不敢说万无一失，但也绝对有尝试的价值。”
她俏皮地眨眨眼：“而且公输姑娘还落在那些人手中生死不明，我此行也正好可以找找她的踪迹。”
季屏看出她已经下定决心，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规劝。
花易容还想说什么，却被洪立人挥手拦住道：“既然谢姑娘心意已决，洪某人便不再多言，只愿谢姑娘答应洪某一件事。”
他顿了顿，情真意切地说：“活着回来，这支乙字小队，实在承受不起更多的损失了。”
谢铁棒灿烂一笑：“没问题，这世间如此精彩，我可没活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