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弓剑双绝
谢铁棒还未看清来者样貌，便感觉到一股凛然剑意扑面而来，顿时心中发紧。
“剑修？”
她抬眼看去，果然看到一名剑眉星目的壮年修士，脚踏宝剑飘然而至，所以落地时才没发出一点声音。
“闻雪斋索纳，请赐教。”壮年修士面无表情地抬抬手就算打了招呼，看来他跟所有剑修一样，都喜欢将表情藏在内心深处。
“唢呐？”谢铁棒很不配合地差点笑出声来：“是办红白事时吹的那种吗？”
索纳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反倒是台下的裘百川轻笑道：“谢姑娘说笑了，索师弟乃是静谧师叔亲传弟子，继承了敝派弓剑双绝中剑绝之人，绝非好像与之辈。”
“什么？”
“原来他就是新剑绝？”
四周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先前裘百川在说出人选时曾经提到过索纳的名字，但没有专门解释他的身份地位，旁人只当是闻雪斋中某个不知名高手。
而在听说他是静谧主人亲传弟子、新一代剑绝后，观众的态度立刻发生了变化。
面对周围闹哄哄的议论和惊叹，索纳并未沾沾自喜，而是冷着脸朝四周一拱手：“在下实力与师尊相差甚远，当不得剑绝之名。还请各位不要再如此称呼，否则休怪在下翻脸无情。”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通惊呼，不过确实没有人再提剑绝二字了。
谢铁棒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裘百川身上，她发现在索纳反驳众人时，裘百川的笑容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停顿，虽然时间不到半秒就恢复如初了，但还是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由得心想：“这两人似乎……不是一条心的？”
其实光看对话的先后逻辑也能发现问题，裘百川是以剑绝继承人的名义介绍索纳的，可索纳马上反驳了这个观点，虽然反驳的对象不是裘百川，但这番举动毫无疑问是打了裘百川的脸。
“看样子，比起弓剑双绝，有的人只想听到一绝之名啊。”谢铁棒冷笑着想道。
她曾听小剑仙说过，静谧主人担任闻雪斋掌门已有数十年之久，在她的带领下，闻雪斋一直以是非分明、乐善好施著称，不论雪州内外都有着极好的名声。
但约莫半年之前，静谧主人不知遇到了什么变故，仿佛突然变了个人般，不但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挑战多年的知交好友小剑仙，更是毫无征兆地宣布退隐，抛下了掌门之位。
裘百川虽然与静谧主人并称弓剑双绝，但其实辈分比她小了一辈，见到她也要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师叔。
从裘书问那伪君子的做派可以看出他老子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那么这掌门之位和双绝之争背后到底有没有猫腻，就颇为引人遐思了。
不过谢铁棒想了这么多，裘百川终究是没什么特殊表示，客套两句便讲起了比试规则。
“规则很简单，双方任意比试，当某一方被逼离开擂台或者口头认输就算分出胜负。”
他淡笑道：“当然，因为地方有限，请两位将比试地点约束在擂台之内，招式法宝也一样，如果主动走出擂台或是破坏擂台护栏，一样会被判负。”
这份规则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所以旁人稍作讨论便安静下去，只有一声怒斥从巨灵山席位传来，却是龙娇娇愤然起身、怒目圆瞪道：
“无耻！谢师姐精于弩术暗器，你把地方限制在那么小的擂台上，岂不是把她最大的仰仗封死了？”
裘百川故作惊讶道：“竟有此事？裘某并不知道谢姑娘的招式习惯，订下这个规则只是考虑到与会场地有限。”
不等气愤不已的龙娇娇再说什么，他摊了摊手又道：“不过索师弟师从静谧师叔的剑招也是大开大合，稍有不慎便会破坏擂台、违规判负，两边受到的限制是对等的。”
龙娇娇怒道：“这哪里对等？那使剑的顶多是判负，但谢师姐可是要背上受伤乃至性命的危险啊！”
她指着裘百川身后的裘书问道：“你明明就是知道你儿子在射术决斗中惨败给谢师姐，才故意安排了这种对局来报复她！”
“裘大少在射术决斗里输了？”
“什么时候的事？”
听到这惊天爆料，周围立即热闹起来，而裘百川脸色微变，声音也冷了下去：“这位姑娘，说人坏话可是需要拿出证据的。”
“犬子虽然不才，但一身射术却是得了裘某真传，你口口声声说他输给了谢姑娘，不知又有何人可以作证呢？”
“这……”龙娇娇顿时哑然，她本想说赵虎可以作证，但又担心会把麻烦引到赵家人身上。
而且赵虎如今已是巨灵山弟子，他的证言也可以被裘百川以熟人包庇的理由否决掉。
至于跟裘书问一起的狗腿子段斌，则更不可能给主子的敌人作证了。
见龙娇娇哑口无言，裘百川又将目光放到洪锋身上，冷笑道：“洪掌门，不知这位姑娘又是何人？裘某看她似乎没有修为在身，总不能也要代表贵派入谷吧？”
这下子洪锋也不好说什么了，而裘百川则转头继续道：“若是谢姑娘认为比试条件太过危险，也可以放弃尝试，毕竟玄龟谷内只会比这更危险……”
“呵呵。”谢铁棒嗤笑一声打断了他：“我师妹只是有点担心罢了，我自己可从未抱怨过比试规则有什么问题。”
她撇了裘百川一眼便不再看他，将目光聚集到面前的索纳身上，道：“废话说完了，我随时可以开始比试。”
索纳目不斜视，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未发生一般，冷冷道：“在下也随时可以开始。”
裘百川眼皮子跳了几下，才挤出一个笑容道：“既然如此，那两位各自注意点到为止吧，比试现在开始。”
虽然开始之令已下，但索纳却没有急着进攻，而是仗剑朝谢铁棒一指道：“在下不会因为姑娘不善近战便心慈手软，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原谅。”
谢铁棒淡淡一笑：“索道友敬请随意，我并不是只懂半罐子射术的窝囊废。”
说着，她在裘家父子陡然变得难看的脸色中朝腰间一摸，将许久不用的黑铁棒握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