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他，怎么在这里！

  “家主？我刚刚不是再次表态拒绝加入战局吗？”被何枫垣凝视的中年男子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何枫垣的双眸中透出沧桑，闭眼后再次睁开：“我何家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是你立即滚开还是要我请你离去。不了，四长老已经回不来，那我就替你选后者吧！”
  他开口时，其他座位上的长老或是精锐眼中同时出现一抹沧桑，脸上涌起了悲恸以及震怒，齐齐爆发修为。
  “诸位，随我肃清此僚！”何枫垣站起间，无穷的岁月之力荡出，扎入中年男子的体内。
  其五官狰狞，属于壮年应有的磅礴气血迅速流逝，腰背佝偻，瞬间化作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何家！山水有相逢！”老人面部模糊，显化出一张虚幻的人脸，正是败在颛桦三人布局下的黑衣青年——衍昆。
  话落一瞬，他如之前脱身一样，离开了这具躯体。
  何枫垣脸上出现一抹悲色，抱起已经气息断绝的四长老。“我保证，不会让这种悲剧重现，我们何家真的吸取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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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到处是断壁残垣的紫苑城中来回穿梭。每当见到一具尸体便停下，在其身上摸索一番后暗骂一句穷鬼后，又再寻找其他尸体，看看能否寻觅到值钱的东西。
  突然他前倾的身体微微僵住，这过程不到一息。随后，他的眸子散去贼光，换做无限的怨毒，咬牙切齿道：“齐楚骄、颛桦、陈雨馨还有何家的何枫垣，你们给我记住。我衍昆还有回来的一日，到时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前功尽弃！”
  话落，他将手按在自己的眉心上，随即这具身体气息断绝，缓缓闭上眼睛。这时，这具身体的皮肤迅速苍白异常，尽数修为、气血、神魂以及生机都一并被掠夺而去。
  数息后，一处未被战火侵入，尚且还属于君室领地所在的地方，一个抱着一只妖兽幼崽的女子迈出的脚步停在半空。她再踏下时，其怀中的妖兽幼崽露出焦灼的情绪，尖叫中不断拍打着女子的身躯。
  被女子冷冷注视一眼后，妖兽幼崽浑身颤抖，立即跳走，像逃命似的远离女子。她在抬手按向自己眉心的一瞬，身上气息与衍昆重叠。也是这一瞬，她的气息断绝，身上尽数力量被卷走。
  这样的情况短短一炷香内先后发生在幕国的每个角落，被衍昆附身的人多达数百位，他们的命运相同，皆是被他卷走了所有，转至下一个身躯中。
  “当初就应该布置多点，也只剩一个了。”一个浑身酒气，浑浊的眼睛却透着掩不住精芒的男子将手指按向眉心，顿时他的一切都被掠夺而去。
  衍昆带着从数百人身上卷走的修为、气血、神魂、生机来到他最后一个身躯中，回神时，他正在一家茶馆中，成为了一个小厮。
  “喂喂！你是怎么倒水的，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被溢出的茶水打湿衣服的男子怒喝道，正想一巴掌扇到衍昆附身的小厮身上。
  小厮眸子中闪过冷冽寒光，一炷香前被颛桦三人以及何枫垣羞辱的记忆浮现在脑海，迸发出一股骇人的杀气。
  同时，他一手抓住正抽来的手掌，催动从数百人身上夺来的力量，要抹杀眼前这个对他大声呼喝的男子之际，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敛去杀意，换上歉意的笑容：“真的非常抱歉，需要我为你弄干衣服吗。”
  男子怒容早已敛去，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一股强烈杀意锁定着他，在那股杀意下，他生出一股无力感。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厮，浑身一个激灵，结巴说道：“结......账.......”随即，他也不询问多少钱，扔下几根面值一千的斗晶后匆忙离去。
  “那边的小伙，我这里需要加些热水。”一张桌上的老人在衍昆的余光中招手，示意他过去。
  再次压下心中升起的愤怒，衍昆为了不突出自己，还是提着水壶走了过去。
  在他倒水的同时，桌上的老人微笑道：“小伙子，你身上怎么会附着我的气息。我能准确地记得每个跟我有过交集的人，唯独在记忆中难寻你的面容，而且我也看得出并没有易容。”
  话落，衍昆的身体微微僵住，倾倒的茶水再次溢出，却只能流淌在桌子上，不能滴落一丝。
  他喉咙翻滚，眼珠极力侧动，尽可能将四周地景象收于眼底。
  当他见到每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住，面部神色和手中动作都被定格的时候，心中咯噔一声，随即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感，这是他被颛桦三人被逼至丢弃本尊时也没有的。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是衍昆心中狂震时不断重复的话语。
  此时，老人再次开口：“至于这样的人，他们大多是我的绝对仇敌。只要他们跟我有了接触或许是散缘之人有了接触，能会死死地黏附着我的气息。哪怕是夺舍其他肉身，也难以磨灭。我替你答了，你是他们的一员吧。我不知你们为何溜进幕国，但有你们的存在就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正好，我就为这个饱受战火的国境略尽绵力，带走你这种灾星吧。”
  老人伸出两根手指，按在了衍昆的眉心中。后者的肉身在刹那间结晶化，同时不断剥落，最终只剩下一块蓝色光球。
  蓝色光球浮现着衍昆本尊的脸孔，此刻涌起无以复加的恐惧，被老人挥袖带走。
  在这一瞬，定格的画面恢复，人们继续品茗香茶。至于地上的结晶碎块，在时间的流动恢复一瞬就消失了。
  老人将应付的斗晶放在台面上，起身走出茶馆。他面部肌肉蠕动，腰背开始挺直。最后，即使还是老者模样，亦已经没有太多暮气。此刻的他，就是曾经从幕国的传送阵起，一直跟随着齐晨去往邬国的那位老者。
  没有他，齐晨也不会得知自己的侠境难如何形成，齐家大长老的阴谋等。
  老者抬头望去远方黑压压的天空，感受到磅礴的斗气汇聚其中，这波动足以灭杀一名尊境。这是说明，君室与三家的战争又再进行。
  老者叹息一句，摇了摇头，随即融入虚空中。
  他的离去，是带着衍昆毫无反抗之力的神魂而去。
  这时，无论是齐、陈、颛这三家，还是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不知道这个意图借助他们之手推翻君上主权的人已经被永远带离幕国。
  被其摆弄，险些永远堕入魔渊的齐晨亦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仇敌已经被人出手擒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