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两个大大黑眼圈
沈昀这是话里有话呀，听话听音，苏青宁感觉她好像触碰到了一点点门道了。
“你的意思是……”苏青宁试探道，之前她心里就对沈昀找她来的目的做过推算，如今再听他这样说，她大约已经猜到他的本意了。
沈昀今日本来就是来找她摊牌说事的，看她聪明如厮，不用他多操心，已经把事儿都猜透了，当下只有高兴的劲儿：“如你所想。”
“我想什么？”苏青宁不悦地嘟囔着，打的什么哑谜，好像她听得懂似的。
沈昀笑笑，就在苏青宁以为他会告诉她实话的时候，突然听他道：“天色已晚，歇了吧。”
什么？
苏青宁下意识皱眉，她等他半晌，合着等了一个寂寞，啥也没说。
不过自视了解沈昀的苏青宁并没有强求，只是琢磨着他所说的歇了是什么意思。
他究竟歇在哪里？
苏青宁捂着狂跳的心房，只见沈昀径直往外走，待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身道：“明儿个早上做几个烧卖。”
苏青宁条件反射：“做它干啥，你不是不喜欢吗？”
苏青宁对沈昀一直抱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心思，所以对他的喜好十分清楚。
此时听到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当然想不通。
不过沈昀并没有给她详细问的机会，他说完自顾自地朝着西边的厢房去了。
两人现在所住之处就像在大包梁村时一般。两个人都住在厢房。
一个住东厢，一个住西厢。
眼睁睁地目送沈昀离开，看着他旁若无人地点亮西厢房的烛灯，然后又熄灯。
为了不让对方知道她一直在偷窥，苏青宁也跟着熄灯上床。
可人虽然上了床，但心里却存下了事，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以至早上起来的时候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苏青宁对着镜子一脸无奈。
心里暗道都怪沈昀，要不是他半夜三更突然出现，她哪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他莫不是天生来克她的？
“小姐，你的眼睛这是……”三丫替她梳头小心翼翼地问着。
“小姐，眼睛咋个了，啷个这么黑黢黢的？”李大丫看到了也是一脸惊疑，不过她不比三丫那么小心翼翼，她直接就指了出来。
“没事，就是昨天晚上窗户开着有蚊子进来了，我打了大半夜的蚊子。”
“啊，有蚊子吗？都是奴婢的失职，奴婢以为天儿还冷着，想着应当没有蚊子，不用点熏香，就没有……谁知道，今儿个晚上奴婢一定好好熏熏。”三丫满面愧疚，一心觉得就是自己事儿没有做好。
“不关你的事，哎，对了，你们赶紧跟我去趟厨房。”苏青宁接过李大丫手里的簪子三下五除二地把头发一盘，像在现代穿汉服做头发那样插在脑后。
腾地站起身来一手拉了一个冲到了厨房里。
好在前头会所里会用到糯米，许嬷嬷让人提前泡了一桶放在那里备用。
苏青宁只消让力气大的李大丫剁点肉沫，发点干香菇剁碎，加上各种各样自制的调料，再与蒸好的糯米饭拌在一起。这个时候手巧的三丫也把面皮擀好了。
面皮一摊，抓一把拌好料的糯米饭放在上面，两只手一抓一捏，一个烧卖就包好了。
三个人手都巧，动作又快，很快就包了整整一笼屉，上锅蒸了，不过半刻钟，就好了。
苏青宁看看时辰，好在还早，此时尚只是辰时初刻。
她打着哈欠让李大丫提着跟着她回到她住的院子。
站在门口，苏青宁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端着。”
李大丫看了一眼手里满满一笼屉的烧卖有些犹豫地道：“小姐，这可重着了，你怕是端不动。”
苏青宁试了试，勉强可行，她抓紧笼屉把院门关上，一步步艰难地磨到西厢房外。
举起手正要敲门，门却突然间从里面打开了。
沈昀看她一眼，黑眼圈明显到让他皱了皱眉头，一脸的嫌弃。
苏青宁咬牙生气了。
特么的，也不想想她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他害的。
她指了指笼屉，连话都不想跟他说，转身就走。
可见她刚动，沈昀便跟了上来，而在他的身后，神出鬼没的杜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提起了笼屉，踏着沉着稳重的步伐跟了上来。
苏青宁出了院子打算上中院会所里看看今日的生意情况。
但脚还没拐上去便见沈昀突然快走几步拦住了她的去路：“随我去个地方。”
沈昀的脸色凝重，神情严肃，面对这样的他苏青宁说不出拒绝的话，脚下迟滞了瞬息功夫便立刻跟上了。
沈昀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刚从北狄回来就寻上门来了，可见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更不是为了半夜三更来吓吓。
他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苏青宁想着突然生出了好奇之心，她想要搞清楚沈昀到底有什么目的，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他走。
从小北庄里出来，坐上马车一路朝西南方向走，走了不到一刻钟，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三个大字：“望君庄。”
虽只看得院子一角，但苏青宁已然窥得此庄的全貌。
庄子很大，一路上的装饰庄重华丽，富丽堂皇。
花园子布局讲究，就只是一堵小小的矮墙，边上都种上了会爬藤的月季花，枝味修剪得当，满满都透着一股富贵味。
“沈先生，主子已经在兰花园里等着您了。”
“前面带路。”沈昀淡淡地吩咐。
“哎，沈先生请。”来人尖细的嗓门让苏青宁心头猜想纷纷，顺带着就往一个人头上想过去了。
两人进了花园子，只见一个年轻男子坐在石桌前，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到来，见到两人迈进屋来，笑着问道：
“这位就是苏小姐？”
“小女子苏青宁。”苏青宁福身行礼。
头低下去的瞬间，苏青宁顺便看了一眼那人的脚上蹬的鹿皮镶金线的长靴，衣摆上不明显的地方绣着金龙。
苏青宁来不及揣摸这人的身份，就听他朗声道：
“苏小姐，久仰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幸哉幸哉！”
别的且不说，这亲和力却是第一位的。
别说看到他人了，就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跟沈昀平日里在外人面前摆出来的戴着面具的模样倒是很像。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入座后，苏青宁悄悄抬眼看着面前那人。
他并没有自我介绍他的身份，只道这次请她过来其实是他的主意，他想找她帮个忙。
苏青宁虽然极其好奇他的真实身份，但此刻却是极其聪明地没提半个字。
除了他衣摆上的龙纹，苏青宁还感觉到了墙头上俯着好些身手高强的暗卫。
她虽然不能明确，但心里联想想到现在所有的已知条件，他的身份她大概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鉴于他那爆出来吓死人的身份，苏青宁显得极度配合，面上带着从容得体的笑容，谦虚地回应：“不敢当。”
她直言不讳地问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请你帮忙。”紫色蟒袍的男子从怀中摸出一幅用宣纸画的地图，在上面连着指了三个地方道：“我想请你把它们救活。”
苏青宁心头一颤，他的意思竟是让她帮他整治铺子。
这一点其实苏青宁大概猜到了。
只不过沈昀把她弄过来一扔就是一个多月，看他们如此不重视，苏青宁以为沈昀当时把她弄来，只是为他赚钱。
没想到还有更重要的居然拦在这里，苏青宁心里一时之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了。
但同时她心里又十分清楚，沈昀既然把她往这里带来了，就说明他就没有打算给她留退路，今天不管她心里是否同意，表面上她都得答应。
不管是紫衣人面上的期盼，还是沈昀脸上无法探知的高深莫测，苏青宁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她仔细打量了地图上两个地点。
从京城里四九格分布的局面看，从她对这里的了解说这两间铺子所处的地理位置其实都不算差。
不说在最繁华的顺兴街地段，但也不至于分到偏僻的小街小巷子。
不管哪个铺子，单拎出来位置都在大街之中。
“去看看。”苏青宁没有拒绝，但也不敢轻易表态，说自己怎么样厉害，一定会把它们救活。
沈昀眉头不动声色地松驰下来，跟紫衣人拱了拱手，领着苏青宁离开。
“他不一块儿去吗？”苏青宁出来后才发现紫衣人并没有跟在后面，只有她跟沈昀两个人，就连先前跟鼻涕虫一样粘得紧紧的甩都甩不脱的杜三也不见了踪影。
沈昀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道：“我以为你足够聪明。”
苏青宁心头一颤，点了点头，沈昀的话未说完，但未竞的话中包含的意思她已然听懂了。
因为觉得她足够聪明，所以相信她不会胡乱打听。
只是她心里对紫衣人的身份有所猜测，但又得不到证实，这才好奇到极致，想要问问他是谁。
但见沈昀这幅态度，苏青宁顿时了然了，虽然他带她出来见过人了，但并不代表她有资格知道他是谁。
对方之所以肯见她恐怕是认为她身处底层，穷尽这一生都没有机会见到他，也不会有机会能够解得开他的身份。
但看他行事如此神秘，想来他人并不愿意抛头露面，也不想跟她在明面上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苏青宁猜紫衣人在京中应该埋得还是很深的。
胡思乱想着下了马车，她像一个工具人一般跟着沈昀身后走着，很快便停在了一间关着门的铺子外面。
苏青宁在脑中回忆了一下那幅地图。
因为对于地图的不敏感，很明显此时她已经有些忘记这间铺子所处的位置了。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苏青宁就站在铺子门外的街道上便已经感受到周边的热闹劲儿。
放眼望去，这一条街上到处都是商铺，红色的旌旗招牌在风中被吹得“烈烈”作响，中心街道上人来人往，一会儿逛下这个商铺，一会儿又逛下那个商铺，真是好不热闹。
苏青宁简直惹了一脑子的迷糊。
“这么热闹的街道怎么会还有做不走的店铺？”
不是她吹，这样的地段，不管她卖什么都是赚的。
沈昀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话，不说苏青宁了，这样的街市，这样得天独厚的好位置，就连他这种粗通精商之道的人也都不至于把铺子给开得关张了。
“这里原本是卖糕点的，以前刚开时铺子生意红火，每天月日进百两都行，后来不行了。”
沈昀的话里很明显有所隐瞒。
一间卖吃食糕点的铺子，只要做的吃食没有问题，再怎么样都不至于开夸关张。
毕竟民以食为天，人不管走到哪里，最重要的还是那张嘴。
这其中一定还有更加深厚的原因。
但见沈昀简单地介绍了两句之后就不打算再往后说了，苏青宁一人抑郁。
这件事情刚刚接下，还没有开始了，她觉得她就已经遇到了层层叠叠的阻碍。
她突然间觉得这件事情有可能做不可能。
原因绝不可能出在她身上，而肯定出在了沈昀身上，他不坦诚，也不够配合，这是做生意的大忌。
“进去看看。”尽管心里有着万千担忧，但因为苏青宁深知沈昀的为人，并不在此事上过于纠结。
沈昀左右看看，招招手，杜三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苏青宁对于他这炉火纯青的隐藏之术十分佩服，情不自禁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平日乌漆麻黑的他能够神出鬼没，她不觉得有什么，他们这些专业暗卫能够习得一些厉害的隐匿身形的技法，实属正常，但夜里那都是根据四周黑暗的环境搭配身上的黑衣来完成藏匿。
但大白天的他居然也能够藏在他们身边而让她完全无所察觉，这实在是大本事。
苏青宁感慨着，杜三已经打开了铺子的小门，一打开便是一股最厚的灰尘迎面袭来。
太久没打开门做生意，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咳咳……”苏青宁呛了两下，用手扇着扑过来的灰尘，眉头皱得都快要夹住一张宣纸了。
沈昀道：“里面是空的，位置不算大，闲置了大半年。”
“这么好的地段，实在做不下去也可以挂到菜中人那里租给别人做，总比放在这里长灰的强。
京城的铺子有多难找，苏青宁也是这几日让李耶出去寻铺子的时候才知道的。
繁华的街道别想有空铺子出租，全都是占得满满的。
就连一些小巷子里也都没有多余的铺子了。
就算偶尔碰上一两间，也都是位置实在是太偏，或者空间太狭窄，总之，苏青宁已经费了老鼻子力了，也依然没有发现合适她开的铺子。
可没想到这么好的铺子居然任其躺在这里呼呼大睡，简直是出离的浪费。
苏青宁心中气结，再加上看到里面的东西铺陈得乱七八糟的，她心中更堵了。
“怎么样，能救吗？”沈昀突然问话。
苏青宁没好气地回怼：“我能不救吗？”
沈昀这明摆着就是说白话。
她应都应下了，还能等到这个时候来后悔，她犯得着吗？
“这个曾经生意也好过一段时间，之前受了旁边几家铺子的一些排挤，掌柜的不如你有担当，也没有你聪明……”沈昀并没有细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变着法子夸赞苏青宁。
但苏青宁并不买账，只在心里脑补了一下，大概还原了事实真相，同时很鄙夷沈昀所用的这招。
这就是典型的平日里不烧香，临到用时抱佛脚。
可她在他面前偏生怂，说不出拒绝的话，也摆不出半点脸色给他看。
沈昀早就把苏青宁脸上各色表情全都看在眼里，他就看准了她不会拒绝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每次看到苏青宁在别人面前那般精心算计，那般聪慧狡黠的精打细算，可一到了他面前就好像智商欠费了一般的模样，他就想笑。
“这铺子位置不错，但就这条件，我不确定我是否一定会成功，我……”
“你必须成功。”沈昀蹬鼻子上脸，一口截住她的话，不给她半点退缩的理由。
“我，那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苏青宁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沈昀明确表示不管她用多长时间，他最多的就是耐心。
其实沈昀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意思是他希望苏青宁能够花多点时间在这间铺子上，这样他就不用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用什么理由能把她顺利留下来。
同时他也不得不面对另一个问题：如果苏青宁在做完了他需要她做的事情后，坚持要离开京城的话，他应该怎么做？
两个人一个面对着杂乱无章的铺面，一个面对着门外的车水马龙，彼此的心里都在不停地思考着。
好一会儿，直到一阵冷风袭来打在苏青宁身上，她抖了一下抱住了自己的双臂。
她还是怕冷得紧。
沈昀轻咳两声缓解二人刚刚尴尬到极致的气氛，问她还要不要去看下一家。
苏青宁摇头，她已经不想去看了，不对，她只是不想跟沈昀一道去。
她表示现下已经晚了，她要先行回去，然后明天再带着人一起来看。
“明日我陪你。”沈昀淡淡地道。
“不，不用了。”苏青宁下意识拒绝，突然看到外面匆匆而过的书生学子，她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你不是马上要考试了吗，你还是赶紧回家对窗苦读吧。”别到时候考不上怨她。
沈昀点点头，他的确应该再好生看看书，虽然各种各样要考的知识点已经全都被他理得清清楚楚，但该加强的还是要加强。
这一次他要不鸣则矣一鸣惊人。
“既然应下了，就好好做你自己的事。莫要到处走，京城不同于其他地方，处处危机。”沈昀突然冷声提醒。
苏青宁心头刚冒出来的想法瞬间就被他扼杀在了摇篮里。
她低头心里一阵难过。
沈昀看穿了她的心思，虽然说得很隐晦，但已经是在警告她，不许她去找她认识的老熟人。
她很受伤，同时也很陶华宁，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到了京城了，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努力备考。
算了，考试之前，她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以免影响他发挥。
苏青宁不停地在脑海里搜索着这次春闱的头名状元是谁？
还能是谁，当时可不就是……
苏青宁看了一眼沈昀，他也正盯着她瞧，他的眼神具有穿透性，一盯着她就让她有一种心虚的感觉，直逼得她冷汗淋漓。
沈昀从她手里抽出手帕，抬手在她的额上轻轻按了两下，把汗给她擦干了，一句话没说，只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苏青宁心头一紧，跳上马车落荒而逃。
马车在闹市之中招摇过市，苏青宁透过夹层的玻璃窗欣赏着当下的繁华，同时思索着那间店铺该如何整治。
恍惚间，在一家书铺门前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高瘦瘦的，皮肤白皙，穿着一身月白色儒服，戴着高高的儒帽，手里捧着两本书站在书铺的台阶上，正在认真地翻看着。
“哎……”苏青宁一阵兴奋，没想到先前刚念到他，这么快就见到他了，刚想出声招呼他，便见沈昀瞪了她一眼，同时移动身子彻底挡住了她的视线。
苏青宁猛然间想起了沈昀之前给她的警告，他不许她去找自己以前认识的朋友。
当时没看到陶华宁，没觉得这个要求有多讨厌，但现在明明碰到了人，却没有办法去找他，她是真生气了。
而与此同时，陶甲凑近陶华宁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陶华宁立刻朝着苏青宁的马车看过来。
看清马车上面的“沈”字标识，陶华宁一点迟钝都没有的径直冲上来拦下马车。
“车上所坐可是沈兄？”陶华宁拱手大声问好。
沈昀掀开车帘，透过一条细缝看着陶华宁。
他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清俊好看，浑身上下处处都透着一股闲适与儒雅。
“沈兄，我看这马车觉得是你，果然就是你。”陶华宁兴冲冲地跟沈昀打招呼。
他到京城已经十几日了，这还是头一回到街上书铺里来逛。
之前一直在找人托关系寻找沈昀和苏青宁。
但他去过沈府好几次都被他们府中的下人不友好地轰了出来。
多方打听才知道沈昀出远门办事了，暂时不在京城。
陶华宁折腾了一半晌都没有寻到想寻的人，思及春闱将近，索性一心备考，如果青宁真的在京城，知道他来了，考好了，她一定会来找他的。
可巧就在这里遇上沈昀了。
“你这是刚回来，青宁有没有与你一起。”陶华宁连着发问，他也不管沈昀是否理睬他，身子一侧就要掀车帘自己来看。
“她不在。”沈昀睁着眼睛说瞎话。
青宁在车里急得不得了，恨不得直接跳出去扯下车帘子告诉陶华宁她在车上，她就在车上。
可沈昀稳稳地挡在马车门口，手垫在脑后靠着一侧车壁，另一侧一只脚横过去抵着，他的身子已经把马车入口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苏青宁碍于他的警告不敢造次，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抑郁焦急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