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几个呼吸的工夫，那道黑影已经沿着岩壁游离到断崖不远处。
  “凌队，它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真会挑时候！”
  “这次死定了！”
  ……
  尽管众人已命悬一线，可是惊恐之中，不吐不快。
  凌锋咬了咬牙，当即游向断崖处。
  “凌队，您要干什么！”
  “回来，您一个人哪能受得了它那一嗓子！”
  众人说着也要向断崖游动。
  “都别动！一个人承受和所有人承受都是一样的，没必要给它创造群攻的机会，大家分散开来！”
  话音刚落，凌锋便感觉到那道黑影已到近前。
  果然，那道黑影并未再深入。
  在凌锋脑门前停了下来。
  此时，它似乎对其他人没有了兴趣，而是只是飘忽不定的摇曳在凌锋的眼前。
  尽管周边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凌锋仍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它就在头顶。
  并且，与他面对着面。
  此时，黑影周身忽然散发出了黑色的幽光。
  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动惹怒了它一般。
  寂静，似乎时间也凝滞下来。
  凌锋则大口喘着粗气，似乎这里的氧气已开始枯竭。
  他的每一口气应该都扑在了它的脸上。
  “它一定闻不到气味，不然自己的口臭一定可以熏晕它……”
  “咦？它怎么还不动手？”
  “千万别唱啊！”
  凌锋胡思乱想的同时不断祈祷着。
  忽然，这股阴沉的气息开始移动变化。
  凌锋的心当即沉到脚底板。
  “坏了，它一定开始扭曲了！马上就要唱了！”
  凌锋赶忙捂上耳朵，闭气一头扎入水中。
  果然，它如往常一般，但比往常更甚。
  随着黑影形态极度扭曲，一阵阵强烈的嗡鸣之声传来。
  这声音直接响彻在脑海中，捂上耳朵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只不过图个心理安慰罢了。
  凌锋不断挣扎着，甚至在水中痛苦地翻滚起来。
  忽然，他想起西游记中，唐僧念着紧箍咒，孙悟空不就是现在这副样子吗？
  可能由于缺氧的关系，也可能由于耳鸣的痛苦不堪，凌锋眼前出现了一丝幻觉。
  在额头之上泛起一圈圈黑色幽光的涟漪，荡漾开来。
  紧接着，凌锋翻江倒海的脑海中微微震荡起来，节奏如同心跳脉搏一般。
  脑海中随之出现了另一种不同的声音，钟鼓之声。
  耳鸣之音加上钟鼓之声，凌锋痛苦之余，内心一万头浑身泥泞的高头大马在茫茫草原上奔腾而过……
  它娘的！这是在老子的脑袋里开打击乐演唱会吗！
  凌锋内心正在万马奔腾时，忽然感觉到，钟鼓之声与耳鸣之音此起彼伏，你强我弱，你弱我强……
  如此僵持了许久，凌锋已经被迫多次露出水面换气。
  随着钟鼓之声的不断增强，它逐渐占据优势，而那耳鸣之音明显被逐渐压制并节节败退……
  与此同时，那道黑影营造的阴沉气息也在逐渐开始紊乱。
  凌锋内心一惊，显然这两种声音来自于不同的声源，并且钟鼓之声克制耳鸣之音。
  他清晰地感觉到，那道黑影开始无序地扭曲起来。
  忽然，脑海中传来一阵阵绝望般的怒吼声，其中更多的是不甘……
  凌锋内心大喜，尽管他无暇去想那钟鼓之声来自于哪里，至少终于让那道黑影吃瘪了！
  就在凌锋欣喜之时，忽然，一连串的气泡自口鼻间冒出。
  凌锋呛了一口水，赶忙露出水面，大口喘着粗气。
  余光扫过，额头前的一圈圈黑色幽光形成了一个椭圆形漩涡，不断旋转着，似乎有着吸扯之力。
  凌锋试图抬头看去，可是那个漩涡一直与额头平行，并紧贴着。
  “我x！不会吧？”
  此时，凌锋已然猜测到它来自于哪里……
  来自于那只诡眼，脑海中的那只靠组合才能成形的诡眼……
  自从发现了它的存在，除了遇到太岁会出现耳鸣之外，没有其他意义。
  而现在，它竟然会对那道黑影产生威胁。
  此时，凌锋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大哭一场。
  秦明说过，脑海中的阴影早晚是个大麻烦。
  他丝毫不怀疑秦明的警告。
  如今这只眼睛竟然自己制造出一个幽光漩涡。
  并且，这个漩涡像极了水潭中山洞四周所形成的那个。
  形状都与那只诡眼神似。
  此时，钟鼓之声已彻底淹没了耳鸣之音。
  随着耳鸣之声彻底消散，钟鼓之声也消失了。
  “演唱会终于结束了……”
  凌锋长舒一口气。
  此时，脑海中只有一阵阵虚弱的哀嚎声。
  同时，那道黑影已经扭曲成一团，已辨认不出人形。
  更奇怪的是，一缕缕幽光正从那道黑影中抽出，被凌锋额头上的诡眼漩涡吸收。
  那道黑影缩成一团，试图挣脱诡眼漩涡的束缚。
  无奈的是，无论它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逃脱分毫。
  它与那漩涡相比，犹如是食物链上的下位者与上位者一般。
  弱肉强食，强者生存。
  任你如何挣扎顽抗，你的就是我的，亘古不变。
  逐渐地，那道黑影哀嚎之声透露着哀求之意。
  可是，那个诡眼漩涡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继续无情撕扯着它……
  “哼！早干什么去了！看我不榨干你！”
  凌锋自然感受到了它传递的求饶之意，不过他同样不想放过它……
  且不说它无情地折磨了他们这么久，还吸收了罗皓的一部分视力能力，单就父亲可能遭殃这一点就足够了。
  当然了，即便凌锋心生同情想放过它，也做不到啊，这诡眼漩涡根本就不受他控制。
  许久之后，那道黑影变得更加虚弱不堪，甚至连哀嚎声都不能连续发出了。
  凌锋长叹一声。
  “对不住了，虽然造成这样的局面非我本意，不过这也是你咎由自取的……”
  “想必是你离我太近，这才诱导出了这诡眼漩涡……”
  “你如果不在这个时候出现，必定就躲过这一劫了……”
  “罢了，今日你我也算两清了……”
  凌锋话音刚落，随着最后一缕幽光被吸收，诡眼漩涡眨眼消失。
  那道黑影周身已经暗淡无光。
  没有了幽光，凌锋甚至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不过，他知道，那道黑影仍然在眼前。
  因为他感受到有一双恶毒的眼神在盯着他。
  ……
  第83章 惊心动魄
  凌锋清楚，如今的这道黑影已经不足以再对他们构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