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灵秀神针
掠过屋檐，待她正准备潜入书房拿出画像时两个丫鬟的话让她一阵霹雳。
水玉怀孕了！一瞬间她有些僵。她似乎都可以看到子渝兴高采烈的样子，看到他们亲密秀恩爱的样子，有了这个小宝贝以后想要随心所欲地驾驭子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白蝶画像，水玉怀孕，天下第一绣，哼哼，这些全部都见鬼去吧！
那种从发梢到脚趾的融化，一滴一滴，她依然清晰地记得。烈焰神功，好，白蝶我也要你好好尝尝。
入夜，一个黑影飘过。
疯狂的火浪，烧焦的味道，当福伯发现时火已经燃起了小半个书房。火星儿从火苗顶端迸发出来，随着风儿飘得很高，红色的光在黑色的夜空发亮。
看着大火，小蝶的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她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慢慢地移开，任凭一连串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红红的火焰在水一桶一桶的泼洒下慢慢熄灭了。小蝶奔进房间看着那幅烧成焦黄的画像眼泪刷刷地落下来。
灵绣神针图谱藏于卷轴，几个小字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打开卷轴，一卷白绸轻轻滑落。门外一阵响动，小蝶将白绸放进腰间。
几十年来的仇恨，几十年来的痛苦，夜夜如刀在她心头磨砺，她瞟了一眼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画像甚至得意。看着满脸泪痕的小蝶和连声叹息的水玉，她异常惊诧。
收到消息子渝就火速赶了回来，他拉着水玉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个遍，生怕她哪里有些不舒服。
“恭喜少爷，要当爹爹了！”
若雪从丫鬟手里接过一碗茶水笑意盈盈地递上去。子渝却头也没转，拉着水玉就往屋里走去，两人说说笑笑尽显甜蜜。
茶水还僵在手上，那个丫头微微一笑接过茶水就出去了。小蝶也回绣房了，大厅里就只剩下她一个。
她怏怏地走了出来，大街上热闹非凡她却落寞非常。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赶紧跑到胭脂花看了又看。
“姑娘，你已经跟天仙似的了还不满意么？”
看着她在镜子边照来照去照了半天老板娘都忍不住大声说起来，随着这声音很多人立即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她。看着那么多羡慕的嫉妒崇拜的眼神，若雪伸手摸了摸脸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我已经这么漂亮了，难道少爷真的一点也不动心？难道他的眼睛里面就只有那个水玉？想到刚刚子渝的无动于衷地和水玉大秀恩爱她满腔烈火蹭地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不由自主地她竟然来到了张帆的大房子前，屋子里面粉色一片，就像置身于全粉花园。
粉色的窗纱，粉色的大床，粉色的挂饰等等，全部都是粉色的，粉粉嫩嫩就像刚出生的婴儿，这些都是她最喜欢的。
“若雪，你终于来了。来，干一杯！”张帆正拿着一个大酒杯坐在窗台上喝酒，粉色的窗纱垂在他的肩头，微皱的眉间有一种说不尽的落寞。
看着他伸长的手臂，她接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两人都坐在窗台上默默无语。酒已经下肚，火还在燃烧，若雪一下子扑倒在张帆的身上。燃烧，此时此刻她只渴望全部燃烧。
“若雪，你嫁给我吧，我想你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一辈子好好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要去到王府和绣坊外边，哪怕只看你一眼就心满意足了，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你知不知道？”张帆摸着她的脸认真地说道。
心花正在慢慢绽放，她抬头看了看这片红粉一种满足在心底慢慢荡漾开来。
“你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小绣娘，你觉得我们能在一起么？嫁到你们家我能有好日子么？”若雪掰开他的手轻轻拨弄着窗纱。
“既然这样，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钱你完全不用操心！”张帆微笑着说。
“等我成为天下第一绣！等我有了一个第一大绣坊！”
取出白绸，小蝶呆呆地看着。突然白绸缓缓升起停在绣像的手边，46针针法，60针针法，100针针法，一个个金丝小字，一针针在空中飞走。
小蝶凝神看着一针针的走法，看着一条条丝线在空中翻飞，所有的针法就像一步一步走进了她的脑子里走进了她的心里。
白绸缓缓飘落在锦缎上，拿起锦缎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莫非是她？一些记忆碎片在她的脑中闪过。
戒魂山上有一颗最亮的珠子，整日散发着洁白耀眼的光芒，也就是因为这颗珠子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那年，她站在戒魂山顶练习戒灵心法，山脚下一阵阵悲伤的呼喊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飞到山脚，她看到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婴儿一边叩头一边喊着一个名字。
她也不知道他叩了多少个头，鲜血顺着额头流过脸颊流到了地上变成了一道血注燃烧了一株千年红莲。
小蝶，小蝶，他依然厮声呼喊着。
燃烧的红莲就像一颗不停跳动的红心，随着呼喊声有节奏地一起律动，她的心也跟着一起烧了起来跳了起来。
一个凡人出现在戒魂山脚，这是戒魂山上几千年来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要说凡人不知道有戒魂山的存在，一路寻找的艰辛也必定让所有人望而却步。
“我听你喊小蝶，小蝶是谁？”还没等男子说话，她已经发现了他手指上的绿戒。
“你怎么会有这个戒指？”
“是它带我来的，我要见小蝶！我求求你让我见小蝶!”男子不停地磕头，红莲越烧越烈，临近的一片红莲都开始燃烧起来。
“你赶紧走，赶紧走吧，这个地方不是你来的地方！”
“我要见小蝶，我求求你带我见小蝶，我求求你！”男子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抓着她的裙脚。
看着红莲越烧越烈，她也开始慌了，但是要她就这样看着他鲜血流尽她实在于心不忍。
看着那个婴儿望着她咧着嘴呵呵地笑着，她展开戒灵心法，两只红莲立即飞到了他们的怀里。
“你们赶紧走，否则一旦过了时辰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突然一束白绸飞到男子的怀中，“晟楠，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赶紧离开！”一个女子柔声哭泣，男子含泪望了望怀中的婴孩点了点头。
坐在山顶，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的心迟迟不能平静，若非那两株千年红莲只怕他们早就死在了山脚。
小蝶，必定是戒魂山中的戒灵。那个男子头破血流的样子和那悲伤欲绝的声音一直在她的心底盘旋。
魂坛中，一颗白色的灵珠一闪一闪地发出耀眼的光芒。
“请问你是小蝶吗？”
灵珠闪了一下。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吗？”
灵珠不停地闪动着，就像在抽抽搭搭的哭泣。
看着涤尘远远地走来，她并不躲藏反而迎了上去。
“无暇，你干什么？快走，快点离开！你怎么能来这里呢？”涤尘慌忙跑过来把她往外赶。
“戒魂山的规矩难道你也敢违背？”看着涤尘严肃的脸，她只好怏怏地离开了。
摸着白绸和锦缎，小蝶的眼泪哗哗地落了下来。当年被罚出戒魂山的时候，她没有后悔，至今也没有后悔，如今的凡尘生活却让她的心更加柔软更加纯澈。
等待，到底等待什么她却无从知晓。不过涤尘的话却成为她在经历无数苦痛时的支撑，哪怕是那么的不可预定哪怕是那么的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