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破冰

  蓝拿着拐杖，精神奕奕站在枱边，咬一下唇微笑，深情地凝望着青⋯⋯
  「啊！请问依个位有冇人坐架？」
  青垂下头没有反应，蓝尷尷尬尬失声而笑，悄悄地坐下来，拐杖掛枱边，蓝轻轻地托住头，全神贯注仔细端详，这一位想爱又不敢爱的女孩⋯⋯
  这几个月，青瘦了一圈，剪了一头短发，嘟着小嘴，眼神倔强望着电话发呆，终于鼓起勇气，拨通蓝电话时，感觉到枱上另一部电话正震动，觉得很骚扰⋯⋯抬头一望？！无法相信，朝思梦想牵肠掛肚的蓝，竟然在十万九千里外的赫尔辛基转机处遇上！
  这一瞬间，眼前的对方，好像在眼前上演facetime⋯⋯
  青（睁大眼睛）：蓝？眼前的你，是真的吗？
  在吵闹的咖啡店里，旅客和背景音乐都彷彿慢下来，青眼中只望到蓝双眼和感到自己异常急促心跳和呼吸声，有点缺氧的感觉⋯⋯
  青（屏息静气）：蓝？！点解你会喺度？
  蓝（深呼吸一下）：因为我好掛住你⋯⋯
  青（歇斯底里连珠爆发）：你掛住我？？？？如果你係掛住我嘅，点解唔打电话俾我？？？点解你唔覆我whatsapp?？点解自从喺医院探你一次之后，你就出咗院，我就联络唔到你？
  蓝（嚥口水吁气）：你记唔记得撞车之前，你咪同我通过电话？
  青猛力点头直视，蓝双脚併拢，幽幽地：你同我係电话讲拜拜之后，你冇收线，我用carplay仍然听到你同嗰位医生朋友嘅对话⋯⋯
  青（放慢呼吸惊讶）：我记得嗰日係我生日，但又整亲脚，係俊车我返屋企⋯⋯
  蓝（舔嘴唇回避目光）：果时我误会，以为俊钟意左你咁多年⋯⋯交份礼物比你嘅时候，见到俊高大靚仔，又係医生专业人士，条件比我好好多⋯⋯自己觉得好自卑，惊自己配吾起你，俾唔到幸福你⋯⋯
  青（诧异眨眼频繁）：你误会晒啦！俊係我由细到大嘅好朋友，佢上个月已经结咗婚啦！
  蓝(尷尬摸颈）：我知啊⋯⋯
  青（错愕皱眉）：啊？
  蓝(手足无措低头）：我返医院做物理治疗既时候，遇到俊在走廊派喜帖，我同佢倾左一阵，瞄一下喜帖上写「黄梁联婚」，我就知道我摆咗乌龙⋯⋯
  青（眼球上翻哭笑不得）：咁一定係俊话俾你听我嚟咗冰岛啦？
  蓝（面红耳赤咬下唇）：所以我博命做物理治疗，我三日前先至勉勉强强行得返，就已经book机票，嚟冰岛搵你！咁你依家相信，我有几掛住你？
  蓝放下咖啡杯，伸手触碰青小手⋯⋯
  青耍性子缩开手，低头沉默片刻（掩面抽搐红着眼）：其实自从无咗你嘅消息，我每日都好掛住你，好讨厌自己成日都掛住你，成个脑都諗住你⋯⋯担心你康復情况，又担心你冇啖好食，又担心无人照顾你⋯⋯
  抑压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大颗如珍珠般从青脸庞滑下⋯⋯
  青（沮丧如泣如诉）：点知山长水远嚟到冰岛都咁掛住你，我好憎自己係咁样，但又控制唔到⋯⋯你真是一个衰人⋯⋯呜呜呜⋯⋯
  蓝（歉疚闭眼深呼吸）：青⋯对唔住⋯⋯我应该问清楚先⋯⋯令到你咁难受⋯⋯
  青失声痛哭，哭得令人心碎，一股想保护对方的心，油然而生，蓝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敢，一手拉起青，把她一拥入坏，双手紧紧拥抱对方，颈项刚好扣在青膊头上时，蓝抚弄着青的秀发，屏息静气，在耳边口震震轻声地：青，我想⋯⋯你做我女朋友⋯⋯可唔可以呀？
  青这刻顿然呆了，低头擦乾眼泪鼻涕，隐若嗅到蓝外套上的消毒药水味道⋯⋯想起撞车入院后，跟蓝相遇零碎片段，脑海中闪过无数回忆片段，直到这刻⋯⋯
  青（破涕为笑点头脸红）：唔⋯⋯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