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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怪谈之蒲牢[GL]_365

  沈西林不语。
  化禄丝毫不在意,权当自言自语。
  “真不知道这个地方拿来有什么用,还藏了一群怪物。”
  走着走着,化禄踢到了什么东西,俯身去看,是个绣花球。
  他捡起拿球,转了转,道,“我见过这个。”
  “你怎会没见过?小孩儿都玩过。”
  化禄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刚才见过这个绣花球。”
  沈西林看化禄又是一脸认真,“在哪儿?”
  “就在庙里的后院,那儿有个堂子,堂里戏台上小女孩拍的就是这个球。”
  “你确定就是这个球?”
  “错不了,我记得那球上有个图案,这里的花脱了线,下边缝上去的补丁掉了一片——”
  “如果这个球在戏台,那是谁在这么短时间里把它带到这里的?”
  “等等。”
  化禄趴在石壁上嗅了一会儿,伸长指甲开始扒拉墙。
  “狗鼻子。”
  “嫉妒我鼻子灵也没用。其实一下来我就奇怪,虽然很微弱,但是不是会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一会,化禄从石壁上刮下一层灰不拉几的碎渣,用手抹干净刮下石灰后露出的墙面,仔细看看有模糊的花纹,是牡丹。
  “这花纹我也见过!”
  “这回又是在哪儿见的?”
  “是那个拍球的女孩衣服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沈西林环顾四周,愣了一下,忽然问化禄,“那女孩旁边是不是还有几个戴面具的?”
  “是有几个演戏的,不过没戴面具,面具在匣子里——你也去了那堂子?怎么在那儿没看见你啊?”
  “没有,你看那边。”
  沈西林把手里的火把朝另一头送了送,化禄看见对面石墙上用锋利的刺骨钉着几副人骨,头骨上都挂着破碎的面具,其中一个画着绿色泪痕的哭丧脸。
  想起那个给自己讲《神策》传说的戏者,化禄心中一颤,眼中流出不知是悲伤还是怜悯的神情。
  “你看它头上。”
  沈西林指了指哭丧脸骨架,颅骨顶部已经冒出了细小的尖角,两角中间裂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窟窿,化禄闻了闻便知道,跟刚才那些食骨颅腔内的囊袋味道一模一样。
  “我们必须快点出去,看样子那些食骨都是以前闯进来的人变成的,这鬼地方定有蹊跷。”
  化禄拉住沈西林,“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还记我按在你头上的那个面具吗?”
  沈西林脸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下来,“我扔藏书阁了。”
  化禄咽了口唾沫,“如果真像我们想的那样,我在堂子里见到的东西跟这里有关的话,那么骨架就还少了一副。”
  “难道你那个面具是——”
  “对,就是那个哭丧脸送我的,那是他们的面具,”化禄指着那副戴着哭丧脸面具的人骨道,“当时因为好奇,我把匣子里每个面具都拿来看过,所有的面具我都记得。现在那些面具都戴在人骨上,唯独少了我拿走的那面,一定少了一个人。”
  “最右边插了一根刺骨,以前应该钉着什么,现在没有了。”
  两人目光对在了一起,“逃走了。”
  “赶紧走。”
  沈西林越来越觉得这地方瘆的慌,必须马上离开。
  就在这时化禄又扯了扯他的衣角,扯的沈西林头皮发麻——这小子一扯衣角准没好事!
  顺着化禄指的方向看去,就在刚才他们扒下石灰,有着牡丹花纹的墙壁上竟然透出微弱的光亮,中间一团小小的黑影,先开始很模糊,后来渐渐清晰,沈西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知那又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攥紧剑柄,等了一会见那黑影没什么反应,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个影子,类似皮影戏的投影。
  “蜡烛,”一旁化禄看着那影子说,“那是蜡烛的影子。”
  “真亏你们能找到这里来。”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男人抿了口酒,卧在书堆里(这男人不爱读书,这都是他从藏书阁搬来当靠垫的),桌案上一盏烛灯燃着橙黄色的光。
  “你当时是怎么逃掉的?”沈西林问。
  男人拨开头发,露出一对角,指了指头顶的小孔,“我们被食骨攻击后就被钉在墙上,第三天开始我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头骨开裂,但其他人都没什么变化。再后来这角冒了尖,我一下就明白那些食骨是怎么来的了。我想办法拿到腰间的匕首——要知道当时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费了好大劲才把脑子上洞里的那玩意儿挑出来,当时没痛死我,绝对比女人生孩子还痛!”
  他喝口酒继续道,“然后我就又昏了几天,再醒来发现胸口插着骨刺的地方开了洞,内脏都没了,但是我还正常活着,真他妈见鬼,”男人拉开衣襟,胸腔内空空如也,“我就从墙上跳下来,发现食骨就当我不存在一样,估计我已经和它们同化了,只是没有完全同化而已。我出去过,但又回来了。买酒才出去,不会在外面多呆。”
  “为什么?”
  “我刚才说了,我和它们同化了,只是不完全而已。所以我也会吃人,明白吗?”
  男人眼里露出凶光,沈西林下意识摸剑,可什么也没发生。
  留在外边,随时就会有吃人的欲望,男人不想伤害无辜的人,才把自己囚禁在这阴暗的地下。
  “食骨吃人完全是为了杀戮的快感,它们不需要进食,所以我不吃东西也活到了现在,”他看看满地酒坛,“当然,喝酒只是嗜好。”
  之前化禄说他隐隐闻到的香气其实就是那些酒的味道。
  不久前化禄和沈西林看着那凭空出现的烛影直冒冷汗,不想从墙壁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一群畜生,吵死了!”
  接着画着牡丹纹的墙壁砰地塌了,原来那根本不是墙,只是一面比较厚的屏风罢了,光是从那边透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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