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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山巅的诡异老人

  族长还不太懂奇怪的事情是什么意思,孤城于是给他解释,说就是妖魔鬼怪之类的事情,族长一听这话,脸“刷”地一下阴沉下来,重重放下了酒杯。
  唐巍心一动,已然做好了战斗准备,在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族长就是土皇帝,在他身边可谓伴君如伴虎,他一生气,可能就有大麻烦。
  唐巍打量族长身边的人,全都是宗族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年龄普遍在四十岁以上,没有一个青壮年,打他们易如反掌。
  族长并没有动怒,他微微一笑:“这种事情不吉利,我们一般不愿意多谈,如果你们想知道,去后山找龙叔吧,他年纪大,知道的事情多。”
  族长说完借故离席,原本欢乐的宴会不欢而散。孤城三人不管那么多,趁着天色尚早,雇佣了两个当地青年当向导,直奔后山,寻找龙叔。
  孤城三人在路上打听龙叔的情况,两个青年好像很害怕龙叔,支支吾吾,闪烁其词,什么都不愿意多说,只说龙叔是村里辈分最高的那一批人,今年已经年过九旬,平时在山里打猎,很少下山,即便下山,也只是用猎物交换食言之类的生活必需品。
  就这样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孤城三人愣是什么都没打听出来,三人没有办法,只能等见到龙叔再说了。
  正午时分,一行人穿过繁茂山林,来到一座小山之下,一个青年抬手往山上一指:“龙叔就住在上面,你们沿着山路上去,就能见到他。”说完便躲在了一边。
  唐巍三人也不知道这个龙叔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只能任由两个青年躲在一旁,自己上去。
  山路并不难走,很快靠近了山顶,可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音乐声从远处传来,旋律优美,沁人心脾。
  唐巍对音乐一窍不通,他甚至连歌都很少听,听到这音乐声没感觉什么异样,蓝珊却诧异道:“这竟然是钢琴曲?”
  唐巍目瞪口呆,在这个闭塞的小岛上,知道钢琴是什么东西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竟然有人会弹钢琴!
  孤城微微点头,赞同道:“是钢琴曲,而且是肖邦的《降e调华丽大圆舞曲》。”
  唐巍看向孤城,满眼叹服:这……这你都懂?!
  “这个龙叔,不简单啊。”孤城嘀咕一句,快步走上山顶,只见空地上伫立着一座干净的小木屋,婉转动听的钢琴曲就从小屋中传来。
  唐巍三人在院子外面停下,蓝珊上前敲了敲门,屋内的钢琴声戛然而止,屋门一开,一个干瘦的老者从小木屋中走了出来,他身材高挑,满头白发,没有胡子,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
  老者走向院门,脚步轻快,看起来身体状态极佳。他走到院门前面,彬彬有礼地问孤城三人:“你们找什么人?”
  等老者到了近处,唐巍才惊讶地发现,他竟然长着西方人面孔,岛上所有人都是安南国人,亚洲人面孔,他是从哪里来的?
  蓝珊走上前去,换用了英语:“您就是龙叔?”
  老者一愣,也说出了英语:“当地人都这么叫我,你们是要找我吗?”
  蓝珊点点头:“我们就是要找你,你能请我们进去聊一聊吗?”
  龙叔迟疑片刻,还是打开了院门,请三人进了屋,屋子很干净,陈设极其简单,桌椅床铺,唯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正中摆放的那架钢琴,它看起来很古老,表面上的漆都已经快要磨光了。
  蓝珊和孤城交换了一下眼神,现在先不着急向龙叔询问奇怪的事,因为这个龙叔自己就是天大的怪事,先弄清楚他的来历再说。
  龙叔给三人倒了水,举止相当优雅,一看就是贵族出身,不知道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远离现代文明的小岛上(这里除了族长家,其他家连电都没有)。
  龙叔首先发问:“你们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孤城还用了哄骗族长那一套托词,说他们是来进行开发的商人,龙叔并不怀疑,点头认可,孤城笑着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流落在这座岛上?”
  龙叔连连苦笑,摇了摇头:“关于我的事情,我不想多说,如果你们找我有事情,就请说事情,如果没有,就请回吧,我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
  龙叔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一点都不想提,他越是这样,就说明他背后有不可告人的隐秘,不管这隐秘和暮雪舰之谜有没有关系,唐巍三人都想弄清楚。
  孤城淡淡一笑,指了指那架钢琴:“谁说你这里没有好玩的,那不就是好玩的吗,我身边这位小姐也喜欢钢琴,不如我们以琴会友,如何?”
  孤城这一招十分高明,龙叔刚刚弹的那一首《降e大调华丽大圆舞曲》绝不是初学者能弹的,龙叔既然会弹,钢琴方面的造诣必然不浅。这样一个人流落在连钢琴都没几个人认识的小岛上,知音难觅,那份苦闷劲儿就别提了,以琴会友,很容易让他打开心扉。
  孤城殷切地看向了蓝珊,蓝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了半晌才摇头说道:“我不会弹钢琴。”
  孤城得意地一笑:“原来你也有不会的东西。”
  蓝珊在海神内部,从来都只有她不愿做的事情,没有她不会做的事情,她素来高冷好胜,从不承认她不会做什么,现在承认她不会弹琴,实在是第一次。
  孤城是摆明要让蓝珊出丑,谁让她平日里心高气傲还不合群。蓝珊又羞又气,还不能发作,只能偷偷瞪孤城几眼。
  孤城得意洋洋,缓步走到钢琴边上,右手抚胸,优雅地冲龙叔鞠了一躬,轻轻坐下,双手搭上琴键,闭上了眼睛,双手就像会跳舞的精灵,在琴键上跃动起来,美妙的琴声宛若月光下的溪流,轻快而静谧地流淌。
  唐巍对钢琴完全不懂,不过也能听得出,孤城这钢琴水平绝非一般。他瞪大眼睛看着孤城,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家伙,十五年前就已经是焰芯行动科考队领队,刀法出神入化,是秘密教派恶鬼宗的重要人物,会讲安南国语,钢琴还弹得这么好!
  要说秘密,孤城身上的秘密比龙叔只多不少!
  唐巍不懂欣赏音乐,听得昏昏欲睡,偷眼观瞧龙叔,听得如痴如醉,唐巍暗暗摇头,实在搞不懂这些人的内心世界。
  孤城一曲弹完,起身离席,龙叔一语不发,坐在钢琴前面,手指如飞,弹奏起来,很快弹完一曲,孤城过来再谈一曲,两人就这样你一曲我一曲弹奏起来。
  唐巍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想问蓝珊,可是孤城和龙叔弹起兴起,他不敢说话破坏气氛,只能干听着,对牛弹琴也就是如此了。
  渐渐地,唐巍开始困了,午后阳光温暖极了,唐巍刚刚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已然疲乏。
  唐巍终于支撑不住了,头一歪,靠在蓝珊的肩膀上,酣然大睡,蓝珊推了他两下,唐巍仍然没醒,蓝珊也就不好叫他,任由他大睡。
  睡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唐巍突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啕声,他睁开眼睛,只见龙叔跪坐在地,掩面痛哭,孤城则站在他的面前,犹如听人忏悔的神父。
  唐巍满头雾水,转头问蓝珊:“发生什么了?”
  蓝珊瞪了唐巍一眼,气鼓鼓说道:“你竟然把人家当枕头睡觉!”
  唐巍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躺在了蓝珊肩膀上,他挠了挠头,嘀嘀咕咕:“我说这个枕头怎么那么硬?”
  蓝珊见唐巍睡在她的肩膀上还嫌硬,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理他,唐巍嘿嘿一笑,暗爽。
  唐巍不懂音乐,所以不知道孤城干了什么,刚刚孤城弹了不同的曲子,包含了各种情感,龙叔用琴声与之相合,两人渐渐产生了共鸣,虽然素不相识,却有了知音之感。
  孤城轻轻扶起龙叔,黯然道:“听你的曲子,似乎丧失了挚爱,这种悲痛,我也能体会。”
  “不……你体会不到!”龙叔痛苦摇头,“这种悲痛,不是丧失了挚爱,而是挚爱就在身边,你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出现。”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孤城眉头紧锁,满脸惊疑。
  “她……她……”龙叔颤抖着抬起手,指向木屋,“她就在我的身边,有时她会出现,可是更多的时候,她隐藏在虚无之中。”
  龙叔的话让唐巍三人心头一动,他口中的那个“她”,和暮雪舰上的女鬼非常相似,都是随时出现,随时消失,不知道隐藏在何处。
  孤城觉得龙叔身上藏着巨大秘密,急忙把他搀扶起来,扶着他坐在椅子上,等他情绪稳定,这才问道:“你到底是谁,经历过什么?”
  龙叔轻叹一声,沉声说道:“我叫科莱诺易普林斯……”
  唐巍的眼睛突然一亮,大声说道:“请等一下,你的姓是易普林斯,你和欧洲那个鼎鼎大名的探险家族是不是有关系?”
  (今日一更,望读者朋友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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