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7】无计可施
看着陆雪远去的背影，范剑长叹了一口气，老实地回房间里了。
在书房里，范伯驹靠着椅子，睁开了眼睛。
“当家的，夫人出去了。少爷没听你的。”
“无妨，那个蠢材，不让我意外。就算他不说，老张也会去说。好了，我懂了，你下去吧。”
“要不要我去跟着夫人？”
“哼，不着急，让她先去找陆华。”
范伯驹摆了摆手，是不耐烦甚至带着一丝不屑，这种小事，他根本不想多花精力去想。
近卫推下，范伯驹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
风云际会，有事要来。
“范贤？”
刘仕达的这句话，真的彻底超出了聂斩的预料。
他是真没想到，刘仕达会主动提到了范贤。
“我怀疑，他就是范贤。他身手不凡，而且还是故意控制着，不使出全部的实力。尤其是那次在何家和我交手，他想杀了我，那杀意我忘不掉，除了范贤，我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谁能这么恨我。”
刘仕达回忆起那天的事，浑身的汗毛都倒立，尤其想到范贤那想杀了他的眼神，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芒在背。
“他能杀得了你？”聂斩问。
范贤很强，聂斩知道，可至于到刘仕达说得那个地步么？
他和范贤交手过一次，两个人都使了全力。
可哪怕是聂斩要杀刘仕达，也是有难度的。
刘仕达苦笑：“他不只是能杀得了我。那天在何家，他故意没有用战气，光是凭体术，他都差点要了我的命。我现在想起来，都害怕……”
聂斩不说话了，刘仕达没在开玩笑。
刘仕达再一次回忆道：“师父，我的确知道那是你的陷阱，但我也知道，那天的情况如果把他逼急了，我们俩也轻易杀不死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剿杀龙王，江湖会大乱。”
哪怕是京州，大家也极其敬重龙王。
范贤的威望在江湖上无人能出其右。
所有人都怕特别行动组，可是对龙王殿则是另一种情况。
刘仕达的话很有一些道理，只是聂斩没想到，刘仕达会主动承认范贤的身份。
这时，他再质疑刘仕达的忠诚，就很不合适了。
“那你怎么想？”聂斩问，“如果他真的是范贤。”
刘仕达表面没犹豫，心里却飞快计算着答案。
“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家知道他是龙王。”
“嗯？”
“如果他的身份公开了，我们就杀不了他了。杀了他，我们控制不住这个江湖。他既然用张强的身份来京州，就是一个好机会。那就让张强死，而不是范贤死。”
“你为什么忽然要杀他？”
“师父你让我杀，我就会杀。”
“怎么杀？我可不能再容忍失败。小刘，我可不要你一句空头支票。”
“骗杀。”刘仕达完全没犹豫，“如果他真的是范贤，他来京州为什么？他是冲着师父你来的，你身上有他要的东西。”
“你要我做诱饵？”
师徒俩的语速很快，几乎完全不管对方留思考的时间，听内容是两个人在商量对策，听语速倒像是这两个人互相质问。
话说到这里，刘仕达敢不接话了，因为聂斩虎视眈眈地看着刘仕达的眼睛。
刘仕达的心跳非常快，他师父的眼睛里有杀气。
聂斩对他动了杀意。
敢用聂斩做诱饵，刘仕达是不要命了。
这话说出口，就是大逆不道。
打量着刘仕达，聂斩的眼神忽然一变，杀气消弥。
“具体说说。”
刘仕达感觉压在胸口的大石头被忽然撤掉了。
“我想，如果张强真的是范贤，范贤这回来京州的目的一定是找你。而你，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至少他认为是这样，他对你的警惕会变小。那天在何家暗杀他的人是我，而对于你，你只是一个，想扶持他来代替龙王的人……”
聂斩的眼睛一亮。
“继续说。”
“恕我直言，师父，你我联手，也轻易杀不死他。可是越强的人越有致命弱点，范贤这个人重情义，一旦你取得了他的信任，他也会自大。”
“是个办法。”
聂斩转怒为笑，天底下最了解范贤的人，果然就是刘仕达了。
范贤来京州，无非是要查他的事，好啊，那就请君入瓮，让他查个清楚！
只不过查清之后，血阎罗也会送他去见真正的阎罗王！
聂斩的心里一下子畅快了，满意极了。
“小刘，你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徒弟。”
刘仕达能说出这些，他对刘仕达的顾虑变打消了一大半。
“我会永远忠于特别行动组，师父不应该怀疑我的忠诚。我这条命都是国家的。”
他何尝不知，聂斩对他通通都是怀疑和顾虑。
“好！这件事你替我去办，至于诱范贤上钩，我会想办法。他来京州要什么，我心里很清楚。他既然想要查，那就让他查个清楚！”
师徒俩对视了一眼，相视一阵狞笑，聂斩亲自给刘仕达倒了一盏茶，二人碰杯，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范贤，既然你来了，那就过过招，而且既然你来了，那就别想走了。
就把命留在这儿吧。
龙王，这江湖上，不需要龙王了。
酒过三巡，绝大多数人已经喝醉了。
范贤拍了拍他们的脸，醒着的没几个了，连梁珍都喝得烂醉，一直趴在那里。
“梁珍，醒醒，我们回去了。”
范贤把梁珍翻起来，看见她睡得都失去意识了，不由苦笑。
“大哥，你别动我，要不然我让我大哥来打你……唔，我大哥可，厉害了，可是，他有老婆了。大哥，你老婆好看么？”
范贤哭笑不得，都睡死了竟然还能说梦话。
“漂亮，特别漂亮。”
穆婉儿是他媳妇，那能不漂亮么？
梁珍已经醉得像是一滩烂泥，范贤无计可施，只能把她抱了起来，打算送到楼上去休息。
没走几步，他就听到身后有人跟着，他停了一下，那个人就迅速躲进角落里。
“出来。”范贤冷声说，“你会后悔跟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