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3 阿龙

  我一遍又一遍地把万柳陷害我和刘青山的事情说出来。 “万柳把他原配老婆刘淑兰，关在地下室里面长达十年，这一次才转移走的，你们要是真的是警察，你们就应该去调查，现在刘淑兰是死是活，活着被万柳关在哪里？这才是重要的事情。”
  我非常虚弱告诉他们。
  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说的话。
  当然了，就算相信，也没用。
  万柳可是云城公安局局长，他们都是他的人。
  “放你的狗屁！胡说八道！”刑警一听我这么说，立刻就训斥我。
  “我说的都是真相，你们相不相信，那是你们的事情。”
  说完以后，我就闭口不说话了。
  我拒绝再说话。
  审讯的警察，也都不再问，就这样一直耗着。
  这之中，虽然刑警动不动口头威胁恐吓我，并且用警棍不断乱舞，好像随时随地要失控把我给打死一样。
  但是还算文明，并没有真的严刑逼供。
  当然了，现在审讯不能动手后，还有最大的一招，就是不让你睡觉。
  他们轮好几班，就坐在你面前耗着你，不让你睡觉。
  一秒钟，你都没办法睡。
  只要我闭上眼睛，顿时对面就有呵斥声传来。
  “到底是不是刘青山指使你绑架华阿姨的？”
  接着是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声。
  有警棍敲打桌子的声音，有骂骂咧咧的声响。
  到了后面，我实在有点死了了，一旦想要睡觉，刑警就走过来，朝着我的后背狠狠掐下去，让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招了，把你的犯罪事实都招了！”
  “刘青山是主谋吗？啊？还是你是主谋？”
  “快点招了。”
  ……
  耳朵边不断回荡着这些问题。
  人不睡觉，第一天还是可以承受的。
  到了第二天，就非常非常痛苦了，感觉莫名烦躁不安。
  到了第三天，不睡觉超过三天以后，我感觉脑袋里乱糟糟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再也没办法清晰思考问题。
  再也感受不到白天和黑夜，整个人的情绪莫名烦躁不安，到了最后变成了恐慌。
  人的身体是有他的规律的，没有休息，整个内分泌系统，全部都混乱了。
  我一度觉得，再这样下去，我可能要死了。
  这三天里面，我没有看到万柳再出现过。
  估计那一天骗我招供失败后，已经对从我这里打开突破口，污蔑刘青山是绑架案的主谋失去信心了吧。
  所以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
  我也没有见到刘青山，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是不是还在云城公安局的审讯室里。
  还是被纪委带走？
  还是其他情况？
  我完全和刘青山分开隔绝了。
  这一次的惨败，害了刘青山，我心里面异常愧疚。
  乱七八糟的脑袋里，不断问自己，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为什么万柳会提前知道我们的行动，并且设下那个大局？
  是否，窃听器被发现了？万柳将错就错来发出错误消息，引诱我们过去。
  一切都没办法证实。
  到了我被关键审讯室的第四天，更让我崩溃的消息传来。
  “你这样硬撑着是没用的，告诉你吧，现在除了你，刘青山，还有你那四个同伙，已经全部都招供了。”一个高大的刑警坐在面前对我说着。
  四个同伙？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韩磊，韩娟，黄毛和熊三，他们也被抓了？
  我脑袋里像炸开了一样。
  之前，假刘淑兰就说还有四个同伙，把韩磊他们四个人，全部说成是绑架犯。
  没有想到他们四个人也被抓了。
  这一刻，我心里面依着绞痛。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一次，我真的不仅害了刘青山，还连累了韩磊，韩娟，黄毛和熊三四个人。
  草！草！草！
  我心里面不断叫着。
  我周伟一个人被坑就算了，现在他们四个人也被抓进来，和我一样被关在审讯室里面接受审问？
  妈了逼。
  连韩娟都被抓进来。
  万恶的万柳，万恶的假刘淑兰。
  那个脸上有黑色胎记的人渣。
  要是我能活着离开这里，我一定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饶了她的。
  “你们把我大哥他们都抓了？”我诧异叫道。
  “你的四个同伙，三个男的，一个女的，已经全部被抓了，他们都招供了，说是刘青山指使的，刘青山是主谋，你到底招不招？”
  这种也是套路，我非常清楚。
  韩磊，韩娟，黄毛和熊三，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招供刘青山是主谋？
  只有我了解所有的情况。
  他们甚至连刘青山是谁，都不知道，根本不可能招供的。
  我仍然紧闭嘴巴，没有说任何的话。
  知道韩磊，韩娟，黄毛和熊三被抓后，我的情绪更加烦躁不安，各种复杂的情绪袭来。
  气急败坏，懊恼，不甘，愧疚……
  到了第五天，洪柏树再次出现在审讯室里面。
  他凶狠瞪着我。
  “周伟，恭喜你，你可以离开审讯室了。”他阴阳怪气对我说着。
  我心里面咯噔了一下，隐隐知道不会有好事情发生的。
  “我可以回家了？”我轻蔑地问道。
  “可以，可以回家了，我们这就送你回家，送你到云城监狱去，那里会是你以后的家，因为你会在里面呆至少二十年。”
  洪柏树哈哈说了起来。
  “草！”我忍不住骂了出来。
  啪啪！
  左右两边，两个警察对我拳打脚踢。
  “让你敢对我们的大队长出口不逊。”
  “没事没事，让他骂，现在我们都文明办案了，不能打人，公安局是文明的地方，但是云城看守所，可就没这么文明了。”
  洪柏树话里有话，威胁着我。
  哈哈哈！
  我神经质一般笑了出来。
  现在的我，四五天没睡觉，整个人已经都要混蛋了。
  我笑的特别失控。
  “笑，笑，老子看你还能笑到什么时候，接下来你哭都来不及了。”
  洪柏树使了眼神，很快民警带我去办理后续，要把转移到云城看守所去。
  到审讯室外面后，我看了一下公安局里面的其他地方。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刘青山，也没有看到韩磊他们四个人。
  “其他人呢？”我问身边的警察。
  “是不是想着串供啊？啊？别想了，他们昨天就已经全部送到云城看守所去了。”
  高大警察对我说着。
  啊！
  昨天刘青山和韩磊他们已经被送到云城看守所去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又被多审讯了一天？
  我被三个警察送上警车，转移到云城看守所。
  半个小时后，我再次回到云城看守所。
  这个地方，我来过好几次了。
  也被关在里面过，对里面的情况，还是很熟悉的。
  看见铁门上面的高墙上，写着云城看守所五个大字，并没有觉得恐慌。
  相反，反而还很轻松自在。
  至少比在公安局里面，会更加放松一些。
  看守所我呆过，里面就是一个小社会，什么人都有，有十恶不赦杀人强贩毒的人，也有撞死人，传销，诈骗，甚至一时激动打架或者被打的人。
  里面有聪明的人，也有很傻的人，有很外向的，也有非常沉默不语的。
  总之一句话，这里面，就是这个社会的一个缩影，一个小社会。
  外面是怎么样的，里面就是怎么样。
  真正十恶不赦作奸犯科的人，是很多的，不过比例不会很高，更多的是普通人，因为碰到事情了，一时冲动犯了错。
  当然也有善良被冤枉的人。
  警察把我移交给云城看守所的管教，办理手续的时候，也没有写清楚为什么关我。
  照样带我先拍照，把头发剪了，换上上面写着云城看守所五个大字的囚服。
  做完了这一切，一个眯眯眼管教带着我，到达了6号监仓里。
  “老实在里面呆着，别搞事情。”眯眯眼管教对我恶狠狠说着。
  “好。”我应了一声。
  “来新人了，别欺负新人，谁违反纪律，就关小黑屋。”
  管教恶狠狠对着里面的人叫着。
  说完以后，他就把铁门锁上离开了。
  我进入了6号监仓，监仓里面除了我以外，还有七个人。
  七个人全部不怀好意看着我。
  这七个人里面，我扫了一遍，很快就发现有一个和其他人气质很不同。
  这个人大概三十岁，肩膀上纹着一条龙，满脸横肉，眼神很凶恶。
  他身材魁梧，估计有一米八一米九的样子，两个胳膊很粗壮，估计和我大腿差不多。
  其他人好像都非常怕他的样子。
  不用说，这个人，应该是6号监仓的牢头了。
  “新来的，住在我们6号监仓里，记得要遵守纪律，不要惹事，要不然我阿龙饶不了你，知道吗？”
  阿龙一来就给我个下马威。
  “明白，我不会惹事连累大家的。”我点点头。
  “嗯，明白就好，你睡靠近厕所的那个床位。”他指了指靠近洗手间的那张床。
  我本来想要发怒，不过想自己已经五天没有睡觉了，整个身体非常虚弱，阿龙身材魁伟，非常强壮，而且监仓里的人，都是他的人，我肯定会吃亏。
  “好！”我再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