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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第二天天亮起来,仆从便把这三样东西找来了,每样一大筐装得满满的,还以为祁律又要做甚么美味的吃食。
  祁律拿到了药材,拜托公子小白和公子纠在房舍内看着太子林,自己便去熬药,很快端来了满满一大碗的药汤。
  一股子苦涩的味道弥漫在房舍中,祁律端着药汤过来,说:“好了,可以喝了。”
  小土狗仰头看着祁律,心想,这三种杂草,当真可以解毒么?
  公子小白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便听祁律说:“嗨,死马当活马医罢!”
  小土狗:“……”
  虽祁律说的粗俗不堪,但是也没有旁的法子,因为事情就是这个理儿,话糙理不糙,如今的太子林危在旦夕,也只有如此了。
  因着太子林还在昏迷,自己喝不了汤药,祁律便用小匕盛了一勺汤药,往太子林的唇边倒下去。
  太子林昏迷,嘴唇闭的很紧,根本不张嘴,祁律喂了他两勺,药汁全都从太子林的唇边漏了下去,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滑。
  祁律反复试了好几次,太子林没有意识,根本无法吞咽,浪费了大半碗,公子小白皱着眉,小大人一样插着手,说:“怎么办鸭,他根本不张嘴。”
  随即很自然的说:“要不然你喂他鸭!”说着,还嘟了嘟自己粉粉嫩嫩的小嘴唇。
  祁律头皮一阵发麻,他总是看到电视剧里有这样的名场面,虽然俗套了一些,但的确是男女主促进感情的催化剂,从没想到这样的桥段有一天会落在自己头上。
  祁律望着静静平躺的太子林,心说俗套的电视剧里是男女主角,而躺在自己面前的,是个男人啊,就算太子林长相的确十分英俊……其实在祁律看来,太子林的英俊程度与公孙子都不相上下,但是在历史上,公孙子都是排的上名号的美男子,而太子林无名无姓,这是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太子林可是王族贵胄,天子储君。“选秀”这种事情,怎么敢在太子林这种权威头上评头论足?
  然……
  太子林便是再英俊,再俊美,祁律也没有这种癖好,和太子林上演电视剧名场面。
  祁律思索了一下,感觉自己相当机智了,说:“等我弄一根芦管儿来。”
  祁律跑出去没一会儿,很快弄了一根芦管儿回来,一面让太子林含在口中,一面将药汁顺着芦管儿倒进去。
  “咕嘟咕嘟”因为芦管儿很细,正好当做吸管,汤药自如的便顺着芦管儿进入太子林的口中,一点儿也没有浪费。
  祁律沾沾自喜,果然,那些电视剧名场面都是为了剧情发展,全是套路,哪里有不接吻就不能喝药的道理,这点子小事是难不倒自己的。
  祁律正在沾沾自喜,突听“咳!咳!”的声音,太子林竟然动了,众人立刻惊喜的看向太子林。
  太子林一咳嗽,小土狗猛地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来了,便是这种感觉!小土狗上次也体会过,自己要回到原本的身体里了……
  “咕咚”一声,小土狗站在角落,祁律根本没有发现,他的狗儿子突然一歪,倒在了地上,仿佛睡着了一样。
  太子林的意识瞬间昏暗下来,短暂的昏厥了一会儿,很快意识慢慢回笼,只是他身体僵硬,浑身麻痹,身子也发梗,酸软无力,根本提不起劲儿来,更别说是睁开眼睛。
  口中回味着苦涩的味道,是芦根汁儿的味道……
  太子林心中猛跳两下,自己真的回来了,从小土狗变回了真正的自己,只不过太子林觉得自己很不舒服,耳朵里嗡嗡的耳鸣,胸口憋闷,几乎提不起气,呼吸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困难,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就在祁律沾沾自喜的时候,公子纠突然说:“义父……太子是不是呛水了?”
  太子林没有意识,吞咽很困难,这种情况下虽然能把药汁从口中倒进去,但是吞咽又成了问题,一不小心,竟然呛了水。
  祁律赶紧放下空掉的药碗,将太子林侧推起来,让他侧卧,一推起来,呛进太子林口中的汤汁立刻流出来一部分,太子林的呼吸却还是找不到。
  祁律心想,完了,太子林没被他叔叔和师傅毒死,很可能被自己“玩死”了,那肌肉流畅的胸膛一点儿起伏也没有,平静的躺着,因为呼吸受阻,脸色愈发的青白。
  祁律眼看着事态危机,让太子林把呛进去的药汤吐出来之后,立刻又将他平放,双手压在一起,盖在太子林的胸口上,使劲向下压去,反复的按压着,用尽全力。
  “咳!”太子林又发出一声短促的咳嗽,再次涌出一口苦涩的药汤,仍然一动不动。
  祁律给太子林做心肺复苏,整个人汗淋淋的,头皮发麻,嘴对嘴喂药的名场面是躲了过去,但是万万没想到,人工呼吸这种名场面,竟还是没能躲过去。
  人命关天,尤其对方还是事关周王室命运的储君太子,祁律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心一横,眼一闭,突然低下头去……
  “鸭!”公子小白立时用小肉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但架不住好奇,还是稍微岔开手指缝,偷偷从手指缝里往外看。
  只见祁律微微扬起太子林的下巴,让他喉咙打直,然后捏住太子林的面颊,迫使他张开嘴巴,猛地低下头去,祁律的双唇与太子林的双唇狠狠覆在一起,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
  太子林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身体冰冷,刚刚苏醒的意识正在慢慢消沉,就在他的意识几乎灰飞烟灭的时候,突然……
  一股温热覆盖在太子林冰冷的唇上,那感觉有些微妙,紧紧的重叠着,每一次微微的磨蹭,都带起一股匪夷所思的酥麻之感,让他冰冷的身体慢慢的,慢慢的复苏起来。
  “咳!!”太子林猛地又咳嗽了一声,宽阔的胸膛突然恢复了呼吸,祁律看到太子林恢复呼吸,狠狠松了一口气,直接向后一倒,坐在地上,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唯独嘴唇上麻嗖嗖的触感异常的明显,赶紧蹭了蹭自己的嘴巴。
  公子小白捂着眼睛,从手指缝里往外看着祁律与太子林的名场面,随即有些恍然大悟,抬起头来,仰着圆圆的小脸蛋,认真的看向“二锅锅”,奶声奶气的说:“二锅锅,小白知道啦,这是不是就叫南风鸭!”
  公子纠有些头疼,赶紧拉着弟弟,说:“来小白,乖,跟哥哥再去熬一碗汤药。”
  公子小白被哥哥拽走,还在孜孜不倦的问:“所以二锅锅,义父父和太子,到底是不是南风鸭?”
  祁律:“……”
  公子纠小大人一样又给太子林熬了一碗汤药,这次祁律学乖了,一点点的给太子林喂药,不知道是不是汤药管用,反正太子林的呼吸平稳了很多,饮了两次汤药之后,比刚从宫中“偷出来”的时候,气色好了不少。
  叩叩叩——
  祁律刚给太子林喂了药,就听有人来叩门,仆夫在外面高声:“祁少庶子?祁少庶子可在?”
  祁律一听,赶紧将被子拉过来,给太子林从头到尾盖好,随即才说:“律在。”
  仆从说:“祁少庶子,咱们是王子的从人,王子听说祁少庶子精通理膳,因此想请祁少庶子去宫中坐一坐。”
  公子纠眯了眯眼睛,轻声对祁律说:“义父,宫中丢了太子,已然暗中加强了戒备,从昨日晚上到今日遍城的搜人,这会子叫义父进宫,怕是不安好心。”
  祁律提起手来,掌心向下压了压,低声说:“无妨,我若不去,反而引人口舌,二公子最为懂事,照看一下太子。”
  公子纠点头说:“义父放心。”
  祁律这才又朗声说:“这便来,有劳导路。”
  祁律临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小土狗,今儿也不知怎么的,小土狗意外的安分,不吵也不闹,趴在角落里睡觉,特别老实。
  祁律很快随着从者登上辎车,往王宫而去,他一路上思忖着,难不成是王子狐看出了什么端倪,因此才假借理膳的借口,让自己进宫,然后一网打尽?
  但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妥,倘或是王子狐察觉到了一二,绝对不是这个反应,早就派人来大张旗鼓的拿人了,正好儿把毒害太子的罪名兜在自己头上,说到底,自己往前不过是个小吏,如今不过是一个少庶子,也不值什么,如何能劳动王子狐将他请进宫中这么复杂?
  祁律细细的思量了一番,心中便安稳下来,只听从者说:“祁少庶子,到了。”
  祁律从辎车中下来,穿过止车门,被从者引导着,果然一路来到王子狐下榻的殿中。
  王子狐的殿中隐约传来歌舞的声音,还伴随着:“王子,请幸酒呀,幸酒嘛——王子幸饮……”等等的娇笑声,不用眼睛看都知道,王子狐竟然在殿中饮酒作乐。
  果不其然,祁律走进殿中,便看到王子狐坐在席上,东倒西歪,身边美女环伺,竟还有几个长相很娘炮的小男生,女酒和嬖宠争先恐后的端着羽觞耳杯给王子狐敬酒,王子狐喝得高了,还把一个小娘炮嬖宠抱在怀里,两个人嘴对嘴的喂酒,当真是辣眼睛。
  祁律看着这辣眼睛的一幕,没来由的后背一阵发麻,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初吻,虽当时是为了救人,情况紧急,才迫不得已给太子林做人工呼吸,但想到这一节,祁律还是嘴皮子发麻,下意识的用袖子蹭了蹭嘴唇。
  祁律不着痕迹的打量,心里笑了一声,这王子狐,丢了侄子竟然还有心情饮酒作乐,太宰黑肩英明一世,扶持这样的烂泥上墙,也当真不容易。
  不过也正因着他王子狐是一滩烂泥,容易摆布,所以太宰黑肩和郑伯寤生这两个不世枭雄,才会同时相中了王子狐罢?相对比起来,太子林一身正气,初生牛犊不怕虎,有自己的主见,更难以操纵。
  祁律眼看着一手搂着女酒,一手搂着嬖宠的王子狐,心中更加肯定了,王子狐绝对不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怕真是冲着自己的理膳手艺来的。
  祁律当下把心脏放回了肚子里,便听王子狐醉醺醺的说:“哈哈,你便是郑国的少庶子?孤听说你理膳颇有心得,还会做那个甚么……甚么大辣片?”
  祁律并不抬头,状似十分恭敬的说:“回王子的话,小人祁律,拜见王子。”
  王子狐见他恭敬,说话体面,还挺欢心,说:“你把头抬起来,让孤看看,怎的有些面善?”
  何止面善?就在昨儿个晚上,祁律为了搭救郑姬,避免郑姬被王子狐调戏,亲手泼了王子狐一身的残羹冷炙,当时菜叶子就挂在王子狐的脸上,只因着天色黑,王子狐又喝高了,所以似乎没有看清楚祁律的长相。
  祁律一脸“伪善”的恭敬,说:“小人卑微,怎敢在王子面前抬头?唯恐冲撞了王子,小人不过一个大众脸罢了。”
  王子狐也就是随口一说,心里还惦念着祁律做的美味儿,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说:“今儿个你就给孤做两个菜色,做得好呢,孤重重有赏!听到了不曾!”
  祁律仿佛见钱眼开的小人,立刻千恩万谢,奉承的话谁不会说?口中说着:“多谢王子,多谢王子!小人远在郑国之时,便听人常说,咱们洛师的王子那便是与众不同的,慷慨大方,待咱们小臣也好,说句大不敬的话,那是甚么太子都比不得的,便是赶着马来追,也追不上咱们王子!”
  王子狐听祁律用太子林和自己比较,登时可谓是心花怒放,正好说进了王子狐的心坎儿里,随手在一旁箱子内的珠光宝气之间一抓,抓起两颗金蛋子,直接砸在祁律面前,发出“当当当——”的声响。
  王子狐欢心的说:“说得好!赏给你!”
  祁律不过说了两句奉承的话,其实心里头一直吐槽着王子狐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哪知道王子狐还高兴起来。有人给钱,不要白不要,祁律将金蛋子装起来,笑着说:“小人这就去为王子理膳。”
  祁律奉承了王子狐,这马屁拍的是恰到好处,简直把王子狐拍的舒舒服服、服服帖帖,从殿中退出来,自然有寺人引着他往宫中的膳房去。
  祁律把顽着手中的金蛋子,这王子狐,人傻、莽撞,关键还慷慨,祁律越发的明白太宰黑肩和郑伯寤生怎么那么爱见他了,换做自己,自己也爱见他。
  王子狐让祁律理膳,祁律正找不到机会接近王子狐,哪知道王子狐竟上赶着送上门来了,那就两个字儿——找虐!
  如今诸侯和各国使者已经云集洛师,除了齐国临时有事还没有到,其他国家都准备好参加新天子的即位大殿了,祁律心中幽幽一笑,唇角不由也挑了起来,一抹狡黠的笑容从眼中划过,想要安安稳稳的即位?让你吃了我做的饭,拉肚子拉到虚脱,看你还怎么即位。
  祁律准备在王子狐的膳食里动手脚,当然了,下药啊、下毒啊这类的事儿是万不能做的,毕竟人家是王子,祁律不过一个小官,若是被人发现,有祁律受的。
  但不下毒,不下药,祁律身为一个厨子,同样能让王子狐不好受……
  祁律进了膳房,看了一眼食材,不愧是洛师王宫的膳房,比郑国祭家的膳房那又是大了不少,食材应有尽有,依次排开,整齐的排列在膳房之中。
  因着祁律是王子狐的寺人带进来的,其他人似乎知道王子狐跟前的人都霸道,不讲道理,所以也不敢来招惹祁律,全都躲得远远儿的,这倒是方便了祁律动手脚。
  不能下药,不能下毒,却需要让王子狐吃了无法参加即位大典,这其中的学问便在食材相生相克上。
  作为一个美食爱好者,祁律对饮食也很有研究,许多食物是不能一起吃的,轻则腹痛、腹泻,重了很可能闹出人命,所以理膳之时也需要注意这些。
  祁律一面卷起少庶子的袖袍,一面将衣摆掖在腰带中,净了手,仔细的回忆起王子狐来,这王子狐脸色并不是太好,毕竟昨天夜里才喝高了,今儿个又喝的头大,而且一脸肾亏之色,想必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成为天子,所以天天的作,可劲儿的造。再加上他的年纪大了,是太子林的叔叔辈儿,不比太子林的身子骨结实,难免出现这样那样的症状。
  祁律把目光落在金柿上,柿子好啊,这年头的柿子,乃是周天子的贡品,别说是平头老百姓了,就是一般的士大夫,都吃不到金柿,因为柿子多半还是野生柿,种植不易养活,再加上柿子的颜色金灿灿,颇为喜庆吉利,所以柿子在这个年代是很高贵的。
  祁律一笑,心说,这么高贵的柿子,正好衬托王子狐。
  祁律拿起柿子在手心里掂了掂,又看到了旁边的羊肉,还有颜色殷红,分外新鲜的牛肉,泡在水中正在退净泥沙的田螺,切成块的鸭肉,准备腌制成蜃齑的大蛤,膳夫们已经熬制的汤头浓郁的鳖汤等等。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别说是鳖了,就说这牛肉,春秋时期的牛是祭祀用的,何其高贵的动物,祁律跟着郑国的大行走了一路,都没看见过牛肉,今日可算是见到牛肉了,而且色泽鲜艳又自然,一看就是极为新鲜的食材。
  柿子大寒,鸭肉性凉,鳖汤凉血又大补,还有牛肉温补,羊肉燥热,这几样食材单单看起来都好得不得了,营养价值又高,但合计在一起吃,别说是肠胃不好的人,便是身体健康的成年男子,也受不了这样大寒大热,最少也要拉肚子。另还有壮阳的各色海鲜,祁律就不信,王子狐的身子掏不空……
  这么多食材混合在一起,祁律想了想,若想一口气全都吃进嘴里,那最好的一种吃法,无过于——火锅。
  火锅吃起来热闹,而且吃起来也新鲜,当然了,这个年头贵族讲究分餐制,因此火锅的热闹便显得“低俗”,只能在新鲜上下花样儿,关键在这个汤头上。
  祁律立刻开始熬汤,膳夫们已经在火上炖着鳖汤,鳖汤鲜香浓郁,咸香入口,最适合做不辣的高汤锅底,祁律又在锅中加入了各种海鲜一并熬制,这海鲜汤底喝一口简直人间美味,别说是做锅底了,就是单喝,也能喝上足足一大碗。祁律坏笑一下,保证是壮阳宝物,让王子狐一夜年轻十岁!
  另外祁律还准备了辣汤锅,虽这个年代的“辣椒”还不够辣,但辣汤锅也是必不可少的,用藙子、辣蓼、薤白、葱等等调味,加上浓浓的牛油混合在一起,保证又辣又油,油可是好物,牛油的辣锅才正宗,而且顺滑又刮肠。
  一个清汤一个红汤,两个汤底可还不够,祁律还准备做一个金汤,加入猪骨、老鸭等等食材,金汤颜色看起来便高贵,视觉上便觉得好看。其实金汤很容易,祁律的时间根本不够熬制金汤,但往里面加柿子就简单的多了,柿子的颜色本就金灿灿的,口感还香甜,汤底加入柿子,连“糖”都省下了。
  祁律做好了三味汤底,让膳夫们帮忙改造了一下锅子,将盛肉的小鼎改造一番,中间用隔板分开格子,就变成鸳鸯锅,甚至是三味锅。
  其实这个年代的食鼎已经有分开格子的,可以在一个鼎里面储存不同的吃食,而且不变味儿,所以祁律的要求并不过分,膳夫们很快就将“火锅”改造完成。
  祁律把三种汤炖在火上,慢慢地炖,清汤清澈,汤头滋润咸香;红汤火辣,辛辣刺激;金汤浓郁,色相出众。这三味汤底拼好,剩下便简单多了,就是食材的问题。
  手切羊肉嫩而筋道,羊上脑大理石花斑肥瘦分明,更有大三叉、小三叉、“黄瓜条”、羊磨裆,涮肉之前先下一盘白嫩嫩的羊尾油,清汤锅里一滚,正宗的老北京涮羊肉,羊肉的鲜,原汁原味儿。
  而牛肉呢,摆盘精美的嫩肉吊笼、筋路美观的三花趾和五花趾,爽脆可口的匙柄和匙仁,会吃的一定要加上胸口朥,别看胸口朥白乎乎的一片,装死肥油,但在锅中一滚又脆又香,压根一点儿也不油,无论是煮进清汤锅里,还是煮进金汤锅中,那都能将牛肉的鲜美烘托得淋漓尽致。说起吃牛肉,哪能没有牛筋丸?祁律特意用牛筋捶打了丸子,捶得丸子能在砧板弹起来,甚至“当当”有声,这才算是过硬,等丸子煮进锅里,弹而不烂,入口有嚼劲儿,保证吃一颗想两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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