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人脸是活的
呼吸停顿了片刻，一股恐慌从我心底蔓延开来，因为这张脸是阴兵的脸。祭祀结束后，阴兵明明已经离去了，为什么还会独独剩下一张脸在天花板上，而且……我鼻子皱了一下，人脸上离奇地带着一股腥味。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是该跑开还是静止不动，看着冬瓜递过来的小眼神，我犹豫了半刻，决定相信他，自己充当一个人工诱饵。毕竟这么近的距离，冬瓜没有道理会失手。
人脸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年头连一张脸都会成精？空洞洞的眼眶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舒服，我忽然有点后悔答应冬瓜了，即便是我不做诱饵，这么近的距离，以冬瓜的枪法，人脸想逃脱的可能性也很低。
大角度地仰着头，脖子酸地很快，我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舒缓身体，忽然发现人脸空洞的眼眶里冒出来一双黑眼睛，宛如黑宝石一般，在光线下一闪又消失了。
这绝对不是错觉！我身体蓦地一紧，死死地盯着人脸看似空荡荡的眼眶，浓浓的骇然从眼神里流了出来，控制不住地喊出来，“快开枪！人脸是活的……”
话音一起，“嘭”的一声枪响，冬瓜做出了跟我同样的判断，也许是因为他也看见了那双转瞬即逝的黑眼珠。
而更诡异的情况是人脸，似乎被我的吼声亦或是枪声惊吓了一般，在石壁上跳了一下，径直跳到了一米开外，再次贴在了头顶的石壁上。整个过程我看的无比清楚，它只是一张阴兵的脸，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看得我眼睛都凸出来了。
人脸难道是青蛙变的吗？
冬瓜的这一枪落了空，子弹射进了石壁里，弹壳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人脸又变成了之前那般妖异的样子，不过这一次我却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一抹暗灰色从人脸的边缘探了出来，又飞快地缩了回去。很显然暗灰色并不属于人脸的一部分，再结合之前在眼眶中出现的一双小眼睛，我忽然明白了人脸的真相，只不过真相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它是灰猫……”我张大了嘴巴，逐字地传递着这四个字。
暗灰色便是灰猫的尾巴，眼眶中露出的小眼睛便是猫眼！
灰猫这畜生的灵智远超过我们的想象，要是让它听到我们的话，肯定会放弃人脸的伪装，一溜烟就跑了，所以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传递！
起先我以为这畜生已经消失了，没想到居然还在跟着我们，这让我对它的戒心越来越强，再联想到它出现的时机，正是山神爷离开之后，摆明了一副找软柿子捏的战术，这根本不是一只猫能做得出来的。
冬瓜眼睛一瞪，火气窜上了头，冷吼一声，脸上杀气显现。被灰猫摆了这么多道，他的心情跟我一样，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畜生逃走。
不过对付这玩意要智取，原本我估计它的灵智只是五、六岁的孩童，现在再看，恐怕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了。
冬瓜脚下的步子缓缓地朝着灰猫走去，举着手枪寻找合适的角度。一张人脸的伪装，挡住了灰猫的要害，再加上这畜生的速度快地不可思议，即便是距离如此之近，但是想打中它，我心里多少也有点没谱。
沉思了一会儿，我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个主意，以动制静！由我吸引灰猫的注意力，让冬瓜找时机出手。
灰猫出现在这里，多半是跟我要做的事情有关，也就是我要打开地上的机关，我就以此为诱饵，灰猫一定会上当的。
“冬瓜，人脸虽然诡异了点，但是不用放在心上，它只不过是一张人脸，造不成什么威胁，咱们得赶紧打开机关……”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找到通往昆仑神棺的通道……”
冬瓜疑惑地望了我一眼，看到我使的眼神儿，瞬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强忍着笑意问道，“还有多久能打开通道？”
“快了！”话一说完，我的身体动了，按照十八个数字的顺序接着向下走，而注意力却全在耳朵上。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招真的起效了，踏上第十个龙爪的时候，一道微弱的摩擦声斜斜地从上方传来，我心里一喜，在内心里狂喊：冬瓜，就是现在，快开枪。
冬瓜是一个合格的狩猎者，他总能抓住最合适的时机，几乎就在枪响的一瞬间，一道凄厉的猫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喵……喵……”
对于灰猫这种邪物，我早没有了怜悯，只是希望冬瓜能一枪毙命，不过我很难相信灰猫真的会被一枪解决，所以当下便反应了过来，不管灰猫是不是死了，飞快冲着冬瓜吼道，“别让它跑了，这次一定要抓住它。”
脚后跟朝地上一蹬，我硬生生地转了方向，朝着灰猫冲去。
罩在头顶石壁上的人脸轻飘飘地落下来，露出隐藏在背后的灰猫，四肢紧紧地抓在石壁上，一颗猫头裂开嘴狰狞地冲我们吼着，像是随时要扑过来。
它几乎疯狂的模样看得人两眼一缩，若是普通人肯定会被它给吓住，不过我们俩跟它打了那么久的交道，所以对我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再加上它的右后腿中了枪，血流不止，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
“他娘的，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冬瓜低声骂了一句，举枪又是瞄准了灰猫。
枪声刚响，灰猫便从顶上的石壁脱落，在空中翻了个身，四肢朝下稳稳地落到地上，转头冲我们瞄了一声，飞快地冲着远方窜过去，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排淡淡的血迹。
“这畜生受了伤竟然还能跑这么快？”我倒吸一口冷气，不可思议地道。
“别担心，它支撑不了多久。”冬瓜把枪收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冲我道，“看来这畜生以前一直在扮猪吃老虎，隐藏了实力，可惜它挑错了对象。只要咱们沿着血迹追，这一次它无论如何也跑不掉。”
人脸在我们身后缓缓的落下来，又被我们带起的风在空中打了个转，变成了面朝我们的方向。真像是有一张脸，一直在背后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