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以理服人
山神爷、冬瓜还有我，我们三人的表情，跟他们七个那是截然不同，彼此好像两个语言不通的种族在交流，我们越说，他们的脸色就越惊讶。
纸山川没有经过任何的上色，通体是纸张的白色，而在会议室金碧辉煌的灯光照耀下，莫名多了些别的滋味，有点像是夕阳西下时的银白雪川，一动不动地坐在大地上，承载着所有人的目光。
为了使他们看得更清楚一些，我把纸山川朝前推了推，推到圆桌正中心的位置，一众人的目光，也就跟着纸山川在移动。
“你别说，这东西还真挺好看的。”耗子冲我眨眨眼，低声感慨道。
师爷和史院长毕竟是懂行的人，看到这座纸山川，除了惊讶意外，也流露出了一些别的情绪，只是他们也是眉头紧蹙，看来还没有想明白纸山川跟牛皮纸的关系，只好便拿着纸和笔，在做着演算。
“乔麦。”四爷盯着纸山川看了半晌，目光从山神爷转向了我，倘若山神爷不在这里，不知道他的脸色还有没有这么和气，“你就别跟大家卖关子了，快讲讲吧，这里头到底有什么联系？”
“好，那我说了啊。”我笑了笑，用手按在纸山川上，先是问了他们一个问题，“史院长先前介绍破解牛皮纸的方法时，提到了一种方法叫做影像法，试问一下，如果牛皮纸能够变成这样的图案，能不能叫做影像法？”
听到我这么说，史院长颔首道，“自然可以叫做影像法。只是关键点在于如何提取出来影像，我们几乎把所有的方法都试了一遍，没有找到一种可实施的方法，基本认为影像法是错的。你又是怎么找出来的？”
“这一点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其实宫辰生所采取的办法，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而是一个一般人想不到的巧方法，而这个方法……就是叠纸。”我也不再卖关子了，把其中的玄机说了出来。
“叠纸？”在场的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可以判断出，单“叠纸”两个字依然没有办法说服他们。
“说到叠纸，我倒是有一点心得。”三爷眉毛一动，忽然陷入了沉思，“去年我投资了一个房地产，开工时我去剪彩，现场摆放了很多的叠纸艺术品，不过这叠纸的艺术，那是有严格的要求，要有边有棱，可不是像牛皮纸上这样，只有一些杂乱无章的点，便可以叠起来的。”
三爷的话引得现场的人不断点头，目前为止，大多数人还是站在他那边的。
我知道这一点很难让人相信，用证据说话，会更有说服力，我从包裹里，把卷起来的领完一份打点图纸取了出来，在这张图纸上，有那两位折纸艺人所划上的密密麻麻的线条，展示给大家看。
“点的确只是点，可是换一个角度看，点跟点的连接便是线，两点一线，牛皮纸上有一千二百三十四个点，那线段的可能性数不胜数。”我直视着三爷的眼眸，淡然地道，一看到我手里打开的打点图纸，他神色便有了些动容。“所以即便是只有点，一样可以设计出边和棱，进而形成一幅完整的折纸艺术品。这种图纸，在折纸一行里叫做‘打点’图纸，而牛皮纸正是一幅‘打点’图纸。”
老四目光紧紧地盯着我手里的打点图纸，似乎瞧出了些门道，一阵见血地指了出来，“乔麦，你手里拿着的图案，跟牛皮纸倒是有七八分相似，难道是就是放大了的牛皮纸。”
“四个的眼光果然厉害。”我没想到老四这么快就认了出来，笑了笑，夸赞道，“不过是与不是，等会让师爷和史院长分辨自然可以见分晓，现在最关键的是，这幅‘打点’图纸添了边和棱，最终会折成一副什么样的图案？”
这些人的目光自然被我的讲述所吸引，没有一个人再出言打断，我用手指着纸山川道，“它就是拼了四个小时后，最终的成品，我们之所以会这么晚回来，也是因为这事儿。”
经过我的讲述，他们再看向纸山川的眼神儿自然变了，多了些赞叹、诧异和欣喜，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相信所有人都明白。
“折纸，折纸，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史院长把这点点了出来，摇了摇头，略有些苦涩地道，“如今看来，我还是老了，思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活跃，只知道用界内的方法去解析文字，而实际上，文字就是生活的缩写，要想真正、彻底地解析文字的意义，那还是得走到生活中去。年轻人，你这堂影像法，倒真的是给我上了一课，俞三有啊，这次为了你的事儿，我在这里熬了三天，总算是没有白熬啊。”
史院长唏嘘不已地道，看向我的目光极为赞赏，我谦恭地一笑，不好意思地回道，“史院长，我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了，您不要笑话就好。”
史院长这么一说，现场的人再没有一个质疑之人，三爷的脸色彻底从沮丧变成了兴奋，示意我接着向下说。
“牛皮纸因为体积太小，折起来会非常困难，不得已之下整体放大了五倍，折纸艺人才有发挥的空间。”我接过话头，继续解释道，“起初谁也不知道拼出来后会怎么样，所以最后看到这座完美无瑕的山川，我们心里的惊讶，就跟各位现在的心情一样。”
“看到了这里，我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答案，牛皮纸上的真正秘密，便是这座纸叠起来的山川，而昆仑仙苑一定是藏在这份山川当中。”我情绪不受控地激动起来，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够在这一刻还保持地如此淡定，除了山神爷，不过在这一刻，我至少还算相对理智的。
“所以现在，还有最后的两份工作需要去做。”我接着道，“其一，需要比对山川地图，找出来这座山川存不存在，存在的话又地处何处，一切答案就自己解开了，当然还有一点，便是更加地让你们信服，不再有任何的怀疑，拆开这座纸山川，看一看它的底图，是否跟牛皮纸上所画的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