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二章 天道不可压我心
玄冰看着苏阳的背影，眼睛里有着越来越多的疑惑！
这个老人，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因为她的香火界里面，被那人灌输进去了全部的香火！所以她能从这老人的身上感受到那种恐惧。
只是无论怎么想，她都不理解那人凭什么还会活着，所以她想要与此人同行。
却没想到，被拒绝了！
玄冰的脸上有着愤怒！
她的身子一闪，再次出现在了苏阳的面前！
“施主既然来了这西漠，那贫尼为施主颂一片佛经，如何？”
她的身上，涌现出佛光！
佛光普照！
她的修为，是圣王！
而她是香火界的修炼者，在佛修中，算是“菩萨”称号！
黑夜里，金黄色的佛光，点亮了夜空！
按理来说，苏阳这样的腐朽老人，面对这佛光，铁定会被灼烧，只是在那佛光弥漫到了苏阳的身上时，宛如石沉大海！
没有任何回应。
苏阳只是淡淡的抬头，冷冷的看着玄冰尼姑:“我不信佛，所以师太的佛光，还是留着吧。”
他轻轻的推开了玄冰尼姑，拿着他的瘦马，再次赶路，杵着拐杖的苏阳，这个背影，显得很是孤独。
而玄冰，也是惊骇的瞪大眼睛。
看着这个背影，她想到了许多。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你！你竟然没有死！你怎么会没有死，那可是天道的力量镇压，是天山还有九神界无数强者的毁灭！”
她惊呼了起来。
她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苏阳！
那个光明与黑夜的转折点！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玄冰想要传讯，却发现佝偻着身子的苏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苏阳回过头，看向了玄冰。
一声叹息从他的口中传出。
“我都放下了，你们却还放不下？也罢也罢，既然你放不下，那你就去死吧。”
苏阳有些无奈，他轻轻的合上手里的书，拍了拍瘦马的头，一步步的走向玄冰。
“佛说不可说，而你说了，那你，便不配信佛！而三年前，你香火界里面的佛，是我！”
他的眼睛里有着平淡，一丝若有若无的火焰，从他的眼睛里燃烧！
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天道可压我身，不可压我心，神道可压我道，不可压我念。”
与此同时，玄冰的香火界，一尊佛像顿时出现！
那佛，是一个白发男子的模样！
那个人，是年轻时的苏阳！
玄冰从来没有清楚香火界里苏阳留下的香火印记！
她不该对苏阳起歹心！
以至于苏阳宁愿吐血，也要杀了他！
虎落平阳被犬欺，但是苏阳这一个老虎，虽然垂垂老矣，然而尊严还在！
天道能镇压他的修为，镇压不了他的念，镇压不了他的信仰，镇压不了他的心！
他虽然是寿元将尽，可是玄冰忽略他，香火之力和念力从来不与寿元挂钩，从来不与肉身挂钩！
庞大的佛像，升起！
天地间仿佛只有这一座佛像！
“我错了，饶命！啊！！！”
玄冰没有丝毫犹豫，只想着逃跑！她惊恐起来，感受到了生死危机！
只是晚了！
她的香火界里，苏阳的佛像，伸手一拍。整个香火界，全部崩溃！她的香火界，她的神魂，竟然全部毁灭！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炸裂开来！
佛光在黑夜里重新暗淡。
“有的人不配活着，有的人不该死去，这就是这个世界。”
苏阳整理了一下衣服，佝偻着身子，他咳嗽了起来，咳出了许多血，他的神情，显得很是疲惫，仿佛一瞬间，老去了许多。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他老了。
寿元就是一个奇怪的东西，让他一点点腐朽。
苏阳没有再朝着西漠走去，他去了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是东方。
“去走走，也该结束了。”
苏阳拉着老马，他感觉到了一些冷意，老马呼哧呼哧的吹了几口热水到他的身上，他回头笑了笑，“没事，还死不了。”
一路行走，他的速度慢了许多，他看到了太多的人间疾苦。
原来整个大陆，已经成为了这个样子？
他突然想起来了听过的一首歌，不知不觉间就唱了起来。
那首歌，叫做喜相逢。
古今几相逢，付与人匆匆。
白头到老迟，人生各西东。
转天涯，照神路，修士喋血，佳人难再逢。
堕红尘，修无进，人生落魄许几人？千年古今同。
缘难得，君越千千路，命无我，几时断人肠？
生无恋，佳人归期，谁人坟头起？
喜相逢，喜相逢，相识一场诉衷肠，
喜相逢，喜相逢，相思泪水杯酒中。
云卷云舒他神途，苦涩无缘天道路，
唯把相逢作云歌，他乡埋骨他乡葬。
他乡埋骨他乡葬~
苏阳唱着唱着，又抬起来了头，他想到了许多，想到了玄棺，想到了天空中那个孤独的身影。
他突然有些伤感。
“至尊，当初你的选择，你后悔过吗？”
“守护这些一心只想强大推翻你的众生，值得吗？”
“或许你从来没有考虑过值得没有吧？”
这天黑了，可这天本该光明，这天本该是光明的，因为天空中有一座玄棺，镇压了黑夜千万年。
而有一天，那些被保护的人们，觉得玄棺碍眼，想要移开这天看看外面的世界，却没想到，天黑了。
“规则对于强者是束缚，因为它存在就是为了对弱者的保护，这是天道的意义，而如今，规则没了，这天地也没有更稳定，这众生反而更苦。”
“那么天道，又是什么？”
“天道......是众生的念！是众生的意志！所以为了众生........”
苏阳若有所思。
他走累了，坐下来休息了许久。
给老马吃了一些东西，苏阳又开始赶路。
他更多的时候，都是拿着笔在写书。
至于吃的，杀了玄冰以后，他得到了玄冰的储物戒，吃的并不用愁，甚至里面有不少好东西。
苏阳知道这些东西没有用，都喂给了与自己同行的马嘴里。
慢慢的老马也渐渐地胖了起来了。
苏阳或许是真的很难再走了，第一次骑到了老马的背上。
他给这个老马，起名叫做老黄。
黄.色的老马。
青衣的老头，再次流浪，这一次他们去的地方，是东土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