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慈父，我们已经尽力 四
5月5日的夜晚，莫斯科州北部的战场上，出现了大战之前特有的宁静。
当然不是那种没有一点声响的宁静，隆隆的炮声依然在很多地方鸣响，这是苏联人的大炮在漫无目的地射击。借着这隆隆炮声的掩护，一辆辆钢铁的庞然大物摇摇晃晃的在黑夜当中穿行。
因为天空中还有德军的夜间侦察机在盘旋，所以开进的苏军坦克和其他作战车辆都没有打开车灯。js-2、t-34/85和su-57等战车的炮塔（战斗室）舱盖和驾驶舱门都敞开着。车长和驾驶员的头都探了出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指路，小心翼翼驾驶着车辆，沿着地上比较醒目的白线（白石灰洒出来的）行进。
除了这些坦克和强击火炮趁着5月5日的夜色进入隐蔽的出击阵地，不计其数的苏军大炮也在静默的转移着阵地——为了确保这场关系到苏联和布尔什维克党前途命运的大反击取得胜利，苏军统帅部不仅竭尽全力调集坦克和强击火炮，而且还集中了大量的火炮。包括最普通的152mm、122mm的榴弹炮，几乎是“一次性”的zis-3型加农炮（76.2mm），可以摧毁e-50a坦克的a-19型加农炮（122mm）等等，调集了总有3000多门！
另外，苏军还从莫斯科的地下仓库内取出了上百万发各种口径的炮弹，现在正有卡车和骡马大车往战场前沿输送。
将近十万名工兵和身强力壮的步兵，现在也扛着铁锹和其他的施工用具，浩浩荡荡向前开进。他们的任务不是别的，就是为3000多门苏军身管火炮挖掘炮兵掩体，布置各种各样的伪装。
除了这些移动起来不大方面的身管火炮之外，苏军还大量集中了喀秋莎火箭炮，总共集中了800多台。现在这些“喀秋莎”也正沿着通往前沿的各条道路推进，将会在今天晚上全部布署到位。
明天傍晚，这800多台“喀秋莎”就会首先发出怒吼，将上万枚威力强大的火箭弹发射到德国侵略军的头上！
而在同一个夜晚，知道自己将要被苏军夹击的德军也是一夜不眠，通宵达旦的修筑工事，准备战斗！
他们在5月5日白天得到了增援，因为地面已经变干，道路的通行能力大大改观。所以欧宝、斯太尔、bmw和奔驰的大卡车给巴尔克上将运来了大批的弹药和汽油，还拉来了好几个装备了150mm榴弹炮的炮兵团，还有几个德国的车载火箭炮团也开了上来，每个团都装备了几十台被称为“赫斯曼的管风琴”的火箭炮以及相同数量的可以打完就扔的41式火箭发射箱。
德国空军也没有因为道路可以通行卡车而偷懒，反而加大了空投的力度——因为莫斯科西线的其他德军不需要空投补给了，所有的福克42都能为第48装甲军服务。这些飞机不仅投下了弹药和汽油，而且还有大量的“坦克杀手”和“洋娃娃”火箭筒及弹药。
两种火箭筒的正式代号分别是rpzb54（坦克杀手火箭筒）和paketenwerfer43型88mm火箭筒（洋娃娃）。前者就是个圆筒状的火箭筒，有效射程180米。后者是前者的升级版，拥有一个小型炮架，看上去就像是一门小型火炮，有效射程可达300米。“坦克杀手”、“洋娃娃”现在和“铁拳”凑在一块儿，是德军轻型部队的反坦克三宝。“铁拳”通常配属在排级和连级单位，“坦克杀手”配属在营级，而“洋娃娃”则配置在团级和75mm反坦克炮或50mm反坦克炮混用。
而现在空投下来的“坦克杀手”和“洋娃娃”则都是给配属在第48装甲军的伞兵使用的。因为现在的德国伞兵都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人人都能熟练使用多种武器，其中就包括火箭筒。
另外，在空投下来的“洋娃娃”火箭筒上，还安装了fg-1250夜视望远镜。使用这种“夜战洋娃娃”的德国伞兵，就能在“猫头鹰”夜战探照车的帮助下，在夜间伏击苏军的坦克集群了。
不过想要靠“夜战洋娃娃”给苏联的坦克海来一下狠的，德国人的伞兵自己先得承受住苏联大炮打出的火海！
……
1944年5月5日夜，莫斯科北部战场。
枪声和轻型火炮开火的声音从晚上8点开始，就在德军控制的沃洛科拉姆斯克-拉马河-索尔涅奇诺戈尔斯克三角地带周围噼噼啪啪乱响了起来。苏军和德军装备的各种机枪、步枪、冲锋枪、自动卡宾枪（突击步枪）发射的声音此起彼伏，间或还杂着迫击炮和各种平射火炮交相的轰鸣声。这是苏德两军的侦察巡逻部队在激烈交火！
原来5月5日天黑之后，苏德双方的侦察兵和巡逻部队，就以超过白天几十倍的积极性开始活动。他们似乎都想要控制黑暗笼罩下的两军对峙之间的战场，阻止敌方的侦察分队渗透，同时也想方设法渗透到对方的战线后方，以便查明他们在今晚的活动。
于是在大决战爆发的前夜，双方小部队的交手战就在全线突然打响，各种轻型装甲车辆互相冲杀，步兵凶猛射击，穿着对方军服的渗透小队也都各显神通，直到将两军前沿搅成了一锅粥。
德军的各级参谋军官，也都在部队的掩护下到达了最前沿，开始实地观察形势，判明苏军意图。形势到了现在已经很明显了，苏军正在拼命调集兵力，显然准备发起大规模的攻势。明天或是后天晚上就要动手了！
刚刚眯了一个很长的午觉的帝国元帅赫斯曼，草草吃完了晚餐，回到第一作战室的时候。几乎就立刻得到了中央集团军群转来的大量战场情报。结论显而易见，苏军正如预料，准备集中全力打击第48装甲军了！大量的坦克、火炮和步兵正在就位，各个可以用于坦克集群出发阵地的位置，苏军都投入了大批人马进行争夺。
“明天？还是后天？”
赫斯曼问正在地图台旁头碰头研究战局的古德里安和第二军需总监约德尔还第三军需总监蔡茨勒。这三个军需总监，再加上作战局的三个作战官，就是赫斯曼在国防军总参谋部所倚仗的智囊团了。欧洲联军在东线的作战，实际上是他们负责指挥的。
“75%的概率是明天天黑以后。”古德里安当然明白赫斯曼的问题是什么意思——赫斯曼是问苏军的总攻会在什么时候发动？
“那就是明天了！”赫斯曼走到地图台前，背着手看着图上密密麻麻的部队番号和红蓝箭头。
“那么……我们能先下手吗？”赫斯曼看了一会儿，突然问。
“先下手？”古德里安有些不明白，“您是说让第48装甲军先发动进攻？”
“不，当然不是。”赫斯曼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在苏军发起进攻前的1-2个小时，抢先对苏军可能的集结阵地、炮兵阵地进行一轮炮击和空袭？”
这是历史上苏军在库尔斯克曾经用过的招儿，现在赫斯曼也想用一下。
蔡茨勒和约德尔两个上将听到赫斯曼的建议，都觉得眼前一亮。
“我看可以，”蔡茨勒说，“苏军利用夜间机动，在今晚就会基本到位，虽然不一定会进入攻击发起阵地，但是不会离开太远。我们的炮击和空袭应该会有所收获。”
约德尔则思索着说：“根据以往的经验，苏军远射程的炮兵会在今天晚上进入发射阵地。其他进攻部队则会在今晚进入预备阵地，明天傍晚或天黑后再进入出发阵地，等进攻部队就位后，炮击就会开始。
如果我们要提前安排炮击和空袭，那么就应该在明天晚上7点-8点间进行。不过……这样做也有可能暴露目标，为苏军的炮反击指明方向。”
“用火箭炮、胡蜂自行火炮、犀牛坦克歼击车和猎豹坦克歼击车打就是了。”古德里安无所谓的摆摆手，“倒是可以让空军的do217、ju188和fw189升空，只要苏军炮群开火反击，do217就可以进行空袭，fw189也能引导我们的牵引式榴弹炮反击。”
许多苏军的大炮是没有炮口消焰器的，所以在夜间开火容易被德军的飞机发现。不过德军飞机在夜间的攻击效果也差，fw-190f/g和hs-129很难出动（它们的攻击高度太多，晚上容易撞到什么），只能用do217和ju188去水平投弹。
另外，fw189炮兵校射机在晚上也能工作，乘坐在上面的炮兵观察员可以通过目视发现苏军炮口焰和曳光弹来大致确定苏军炮群的位置，从而引导德军的几个牵引式炮兵团进行射击。
也不用真的摧毁多少苏军大炮，只要能让它们不敢放开手脚打，第48装甲军在5月6日的夜战中所承受的压力就会大大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