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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

  到了车上,石臻让高飏脱掉湿外套,把自己的外套给他穿上。套上外套的瞬间,高飏感觉一阵暖意瞬间覆盖了全身,那是石臻的体温,他微微皱起眉头,一股好闻的古龙水味飘到他鼻下,他的眉头就渐渐舒展了。
  石臻什么话也没说,开车一路疾行,去了私人诊所,将高飏潮湿的伤口重新处理后,才继续向着市区前往。
  车子又开了半个多小时,石臻的车驶入一座大楼的地下停车库,在固定车位停好车,他熄了火,冷冷说:“下车。”
  “这哪?”高飏穿着石臻的外套,警惕地看着四周。
  “走吧,你家太远了,先到我这里暂住一晚。”石臻一边说,一边向着电梯走去,见高飏磨磨蹭蹭便催促道:“赶紧的。”
  “你这里是哪里?”高飏的鞋底擦着地面跟着石臻进电梯,心里莫名突突跳。
  “我家呀,我说话你没听见?”石臻按下十六楼的按钮吐槽道:“你家地段偏,出行不便。你的房间小、局促,连口吃的都没有,附近也没有便利店,太不方便了。”
  “呵呵。”高飏干笑两声,心中反击,你家好,连公用电梯都是闪闪发光的好了吧!
  “不用吐槽,就现在的情况看,到我家比去你家方便,也的确比你住的好。”石臻站得笔挺,看着电梯一层一层向上。
  高飏撇撇嘴,赶紧关闭内心想法,到底谁是涉念师!
  电梯行到十六层两人出去。这楼外壳好看,内里也很嗲,十六层还设个像摆设一样的入客大堂,水晶闪得如同天上的繁星,墙面、地面各种材质都自带反光加闪光效果,尤其是选用的雕塑,以一种看不懂才是境界的姿态立在一个相当扎眼的角落,鄙视着每一个不动欣赏它的人。
  石臻带着高飏进了1602的门,一边将钥匙丢进门口盘子里,一边说:“赶紧去洗个澡,别淋出病来。”
  “哦。”高飏看着偌大的客厅,心想着这就是石臻这个家伙住的地方?真够……干净整洁的。他又瞥见另一侧的客厅中间摆着一张自动麻将桌,上面一片凌乱,一些红红蓝蓝的牌子凌乱地扔在一堆打完的麻将上,也不知道最后一局是谁输谁赢。
  “洗完了再看,有阿姨收拾的,不会像你家一样乱糟糟的。”石臻从房间里拿了新睡衣裤丢给高飏,催他赶紧去洗。
  切。高飏撇撇嘴,接过衣服去一侧浴室洗漱。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把一身冷气淋走,说不舒服那都是假的。
  “过来。”石臻拿着一台吹风机站在沙发边,表情依然是臭臭的,看来没打完几圈麻将让他到现在还颇为不满。
  “干……干了。”高飏结巴道,站在原地没动。
  “赶紧的。”石臻一瞪眼,高飏就只好低头乖乖走过来。“坐下。”石臻压了一下他肩膀,推他坐在茶几上,然后开了吹风机档位,耐心地替他吹干湿头发。
  吹风机的风温和又温暖,快速地将头发里的水汽吹离头皮,暖风阵阵让人微感舒适,越吹越有困意。加之石臻的手指带着点小心翼翼,一点点抓起一片头发,左右温柔地摩擦,仔细吹干,每一根发丝都裹着吹风机的暖暖的风,高飏细长的眼睛终于控制不住地微微眯起。
  小狐狸的皮毛还真是柔软。石臻感受着头发逐渐由湿哒哒变得干爽滑腻,软软的头发叫人老想多触摸几下。
  头发正在逐渐变干,越来越干爽松软,高飏觉得越吹越舒服,似乎就要完全闭上眼睛进入梦乡了。
  “吹完了吗?来吃东西。”司徒封的声音从一道门里传出,紧跟着一股面条香和他俊美的脸蛋同时出现在高飏面前、鼻下。
  高飏:“……”他觉得头发吹得太干了,头皮疼,他不想吹了。
  “快吃点东西,暖一暖。”司徒封把面放在圆餐桌上,笑容温暖无害。
  “干……干了。”高飏站起来,快速结束被吹头发的动作,吹风机差点绞到他头发。
  怎么结巴了?石臻觉得头发差不多吹干了,关上吹风机,怪怪地看高飏一眼。
  “可以去吃吗?”高飏避开他眼睛问。
  “去吧。”石臻感觉高飏在自己家很是拘束,不过这样也很好玩,让你再嚣张!
  “谢谢。”高飏接过司徒封手里的筷子,坐在餐桌边吃面。大概是伤口隐隐作痛,胃口欠佳,他感觉每一口面都特别难以下咽。加之右手无力抬起,只好用左手艰难挑面,越是这面就越吃越困难,越吃越想回自己家。
  “你特么少来,这玩意买了别往我那里扔。”司徒封和石臻在看电视购物,打打闹闹好不快乐。
  石臻喝着一罐可乐说:“这个电磁炉不错呀,可以冬天吃火锅用。”
  司徒封讨饶:“大哥……上次你扔给我的那个电磁炉还带烧烤功能呢,盒子都没拆,要不我明天给你快递过来?”
  “旧啦。”石臻撇嘴。
  司徒封翻白眼:“旧什么,10成新,包装都没拆,封条都还在。”
  “没劲,不看了,看了又不给买。”石臻调频道转新闻台,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等夜间新闻重播结束,石臻看一眼餐桌旁的高飏,问道:“吃完了吗?”
  “好了。”高飏看一眼吃了三分之一的面,起身想把碗端去厨房。
  “放着吧,我来。”司徒封起身去收拾碗筷,对这里好像甚是轻车熟路。“哎呀,你没吃多少呀?”
  “不好意思,不是特别饿。”高飏抱歉:“我去洗碗吧。”
  “没事,我来。你去看会儿电视放松一下吧。”司徒封拍拍他肩膀,收拾碗筷去厨房,高飏有点无措。
  “过来。”石臻坐在沙发里冷冷说。
  高飏走到沙发背后,看着他后脑勺问:“那个……我睡哪?是沙发吗?”
  “你站我后面干嘛,过来呀。”石臻扭头看到高飏杵在沙发背一侧,于是半起身不耐烦地伸手抓着他肩膀一路带到了沙发前。
  这一记的力道可不是吹头发,是用了力的。恰巧石臻的手又按在了高飏刚才被费家兄弟袭击的右肩上,这酸爽的感觉简直形同吃下一整筐柠檬。
  “怎么啦?”石臻看着高飏无法掩饰的痛苦表情,又看一眼自己的右手,似乎觉察出什么。他二话不说伸手解开高飏睡衣三颗扣子,往右侧一拉。好看的锁骨露出,紧跟着便是肩头一大片淤青。“靠,他们打到你啦?你刚才干嘛不说?”
  “忘……忘记了。”高飏酸痛得想翻白眼,同时也想拯救一把自己的肩头,顺便掩盖一下锁骨。
  “我说你怎么拿左手吃面,还以为你有左撇子的基因。”高飏起身,去柜子一侧拿了瓶跌打药过来。在高飏还要提出抗议前,一把将他推坐到沙发里,拧开瓶盖倒了些药在掌心,晕开了,坐在他一侧要给他上药。
  “不用了。”高飏裹着睡衣紧张地说,避开对面石臻的眼睛。
  “揉开了就好啦。”石臻故意拍一下高飏肩膀,后者就立刻酸痛到语言失调。“矫情,让你强颜欢笑。”石臻打开高飏护着自己衬衣的手,再次拉下睡衣一侧,露出那块淤青,不多说一句,便将涂满药的手掌按了上去,然后轻轻按顺时针揉圈。
  “轻……酸……”高飏先是感觉肩头一热有点舒服,但随着石臻手掌逐渐加大力道,那酸痛感也被无限放大,一波一波袭来,连酸带痛突破他忍耐极限,让他想马上求饶。
  “不用力怎么可能祛瘀?”石臻继续加大手劲揉圈,面前高飏强忍着酸痛的表情真的有点好玩。
  “痛……痛……酸酸……”高飏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宁可右手废了也不想让石臻给他祛瘀了,太特么逼人了。
  “忍一忍就过去了。”石臻由倒了些药物在掌心,继续给高飏肩头祛瘀。
  “太痛了……酸……”求饶无门,高飏突然一低头,把脑袋搁在石臻的颈窝,闷闷地发声:“求你了,停停手,痛得受不了。”
  石臻的动作僵了一下,感觉高飏说话的热气系数喷在了肩胛骨上,一阵一阵热。“不晕开明天更疼。”石臻拍拍高飏肩膀劝慰道:“忍一忍就过去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了。”高飏不肯抬头,依然把脸埋在石臻的颈窝里:“求放过。”
  “你丫的,还卖萌。”石臻难得没辙,原是想拍他脑袋的,结果手掌抚上高飏后脑勺,却变成了轻轻地揉着他柔软的头发。他感觉小狐狸身体颤了颤,脑袋跟着他的手势微微摆动,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动作。
  “搞定。”司徒封收拾完碗筷出来,看见沙发上两人愣了两秒,然后笑眯眯说:“他怎么了?”
  “肩膀上有淤青不肯上药,卖萌逃避。”石臻抬头说。
  “呵呵,跟小孩一样。”司徒封笑,然后说:“我困了,先去睡了。”
  石臻点头:“客房阿姨都打扫过了,被子收在柜子里,你自己取一下。”
  “好。”司徒封看一眼没抬头的高飏问:“高飏睡哪?”
  “书房沙发床待会拉出来给他凑合一夜。”石臻回答。
  司徒封想想说:“让他去睡客房,我去睡沙发床,他受伤了,那张沙发床有点小,他睡着要不舒服的。”
  “你行不行?”石臻略带疑问。
  司徒封笑笑说:“凑合一夜有什么不行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沙发,没事的,我去睡了,太困了。”
  “去吧。”石臻看着司徒封走进书房,原想推一把高飏让他动一下,结果发现自己的一直在抚摸高飏的脑袋,他特么有点想剁手。调整了一下思绪,他悄悄停下手,推一把高飏冷冷说:“行了,还揉不揉,不揉明天痛了别哭。”
  高飏:“……”
  石臻:“……靠!”他感觉肩头的高飏呼吸匀称平和,似乎是……睡着了。石臻呆坐了两分钟,感觉肩膀一侧快要全麻了,于是想动手把高飏的脑袋搬到沙发背上,自己好赶紧解脱。
  结果,石臻才动了一下,高飏就迷迷糊糊醒了,但他意识似乎还很模糊,突然张开手臂就抱住了石臻的腰,含混地说了一句:“别弄了,求你了,太酸痛了。”
  石臻:“……”
  “靠。”困顿中的高飏一惊,瞬间恢复理智,他像弹簧一样跳到沙发一侧,背靠着沙发扶手吃惊一样瞪着石臻,两只耳朵全红了。
  “有什么问题吗?”石臻摊手以示自己无辜。
  “没……没……没……”高飏尴尬地低头找拖鞋,发现它们在靠近石臻的脚边,高飏只能伸长了腿把两只拖鞋撩到自己脚边。然后磨蹭半天也没能把自己的脚塞进拖鞋里。
  “你睡客房,左手第一间。”石臻起身,手里拿着遥控器问:“你还要看电视吗?”
  “不要。”高飏低着头回答,艰难地将脚套入拖鞋,起身逃向客房。路过一间关着的房门时,他忍不住瞥一眼,心中暗忖,那里应该就是书房吧,司徒封睡在里面。
  “切,一惊一乍的,什么毛病。”石臻挑挑眉,看着高飏那步子快得左脚都快踩上右脚了,差点跌进客房里。石臻无语,懒得去看,关了电视机,自顾自回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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