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小猴子的家

  “住嘴！谢主任，你胡说八道什么！”李院长气的眼镜都一抖。
  天洋集团可是他们医院很重要的支持者，别说今天没事，就算真出了什么事，谢主任这张嘴也够这个医院喝一壶的！
  “就是，海哥好好的站在这，你这么咒人是什么意思！”
  “我这不是举报……”谢主任突然看见了站在李院长对面的人，“你，你是胖大海？”
  用力揉了揉眼睛，庞大海不穿的跟熊似的，反而到有几分憨厚帅气的感觉。一时让人认不出了。
  “你才是胖大海，老子姓庞，叫庞大海懂吗？庸医！李院长，你们医院竟然还有这种水平的医生，赶紧开除了得了！他还有脸说别人。不是医生怎么了，不是一样把我的病治好了吗？”
  这句话把谢主任堵的够呛，他看看王扬再看看庞大海，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种丢人的样子让李院长也很下不来台，只见他沉着脸说道：“谢主任，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了。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
  这个人连最起码的团结心都没有，如果真是医院里的人出了这种问题，他也要去警察局报警杀人吗？
  谢主任纲要开口，但是他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因为一旁的警察就已经开口了，“对不起这位先生，我想你的举报并不属实。据我观察，你有报假警的嫌疑，现在跟我回去接受调查吧！”
  “不是，我没，他刚刚真的杀人了！……“谢主任的声音越离越远，不过却没有人再去关心他了。
  王扬对庞大海提到的事情冒出了一个想法，于是详细问出了当时的时间和地址。由于受到的惊吓太过严重，所以庞大海到是对几年前的事情也记得分外清楚。
  将所有的细节都记下来，王扬想着回头要把这份资料发给莫薇薇，让她派人重点查一下。
  就像王扬想的一样，庞大海之后也有报警，不过警察看到墙上的窟窿，一致认为当时的庞大海定然是在这里喝多了。只是草草做了个笔录了事。
  如果这人真的是自己想象中的，难道他们早在几年前就开始活跃在世界各地了？
  “叔叔。”
  王扬的思索被一个幼稚的童音打断。微微低下头，发现脚下的小猴子正在抬起脑袋看着他。
  这孩子的一双眼睛里闪烁着聪明与懂事，实在是惹人怜爱。
  王扬也不在意他那有些脏兮兮的小衣服，将人抱起来说道：“小猴子，怎么了？”
  小猴子小小的手指对在一起，似乎一直在犹豫。最后才看着王扬，大大的眼睛中闪烁着雾气：“叔叔，你这么厉害，也救救我的爸爸好不好？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只有这些。”
  小猴子在自己的衣兜内摸出了几枚硬币，可怜兮兮地递到王扬身前。
  杨可欣几乎被小猴子的一个动作瞬间就逼出了泪光。要知道，就算这几个硬币，可能也是小猴子到处收集饮料瓶才换来的。如此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这些，怎么能让人不为之难过？
  王扬看了看小猴子手中的硬币，用宽大的手掌接了过来。众人的眼中闪烁过一丝不可思议，王扬却看着小猴子淡淡的说道：
  “叔叔拿了你的钱，自然就要给你爸爸去看病了。现在带叔叔去你家好不好？”
  “好！”
  小猴子兴奋地拍起手来。在他看来，用自己赚到的钱给爸爸治病，简直就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更何况他请到的还是王扬这样一个“大神医”。
  王扬索性也没有将小孩放下，而是招呼身后的方胖子，让他派人给医院送去一百万的现金。除了孙姨住院需要的钱，剩下的留作医院购买设备。
  而剩下的四百万，和他一起带去小猴子家里。
  王扬本想着小猴子的家里不过困难了一些，就算他的父亲有病，也没有四百万还治不好的。有了这些钱，小猴子最起码可以安稳的过上一辈子。
  然而等到了地方，王扬才意识到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为了方便，王扬等人是由刘岩开车过去的。
  车辆穿过这一片的闹市区，接着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
  等到几人下车的时候，眼前的情景甚至连个平民区都算不上。
  各种简易破旧的房子随意支着，前方的道路堆满了破破烂烂的物品，狭窄又肮脏。
  杨可欣的高跟鞋走在地面上，只觉得脚下都是软的。
  “小猴子，你就住在这种地方？”从这里到医院开车也要十分钟，小猴子是怎样一点点走过这么远的距离？
  “我，我住在最里面的。不过你们还要等我一下下。”
  这条路最外边的院落看起来像是一个垃圾回收厂，里面的各种纸板和瓶瓶罐罐被有序地排列在一起。但是因为常常走动的缘故，垃圾厂靠近大门的地方有一团水洼的污渍，小猴子一脚踩过去，鞋上最后一点白色就消失无踪了。
  杨可欣默默叹了口气。现在她总算明白这孩子一身的污渍都是怎么来的了。
  “李婶婶！”
  垃圾场的院内正有一个女人将垃圾分门别类，手上的手套已经成了黑色。头发像干柴般随意的扎起，一脸的风雨沧桑。
  “小猴子，你来啦。”
  看见小猴子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李婶摘下手套，在一旁摸出了一个盒子给他。
  “今天你李叔收来这么个好东西，就给你吃啦。把里面的糖装起来，外面的铁盒还留给李婶，啊！”
  小猴子接过那个盒子，众人才看清是被人扔掉地半盒糖果。
  “哎！”
  看见小猴子毫不犹豫地剥了一颗放进嘴里，杨可欣本能地想要制止。
  这些糖果既然是被丢弃的，很可能已经变质或者过期了。小猴子这样吃恐怕会吃坏身体。
  然而她刚刚说出了一个字，王扬就拦住她默默地摇了摇头。
  小猴子将书包解下来，开始往外面掏瓶子。
  “李婶，我今天找的有点少，才找到了二十个。”
  小猴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他看了今天治病的一场好戏看的太入迷了，所以连商场的瓶子都没有捡到。
  “乖，二十个瓶子，李婶给你两块。屋里有李婶做的馍，自己进去吃吧！”
  李婶摸了摸小猴子的头，只见小猴子欢呼一声，立刻朝着屋里跑过去了。
  “这位大姐，这个孩子每天都这样吗？”
  等小猴子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了，王扬等人才走近了院子。
  “你们是什么人？”
  看着王扬等人一身西装革履的装扮，李婶不由得皱起眉来。
  这样的装扮，这样的地方，显然是极为不般配的。
  老天在这一方面倒是很公平，一个穷人配不上高档的场合，一个富人站在这种满是垃圾的地方也同样的格格不入，让人心生恼火。
  李婶的态度并不是很友好，王扬却也没有生气，只是说道：“我是小猴子专门找来给他父亲治病的。”
  听了这话，李婶不由嗤笑一声：“治什么病？我看那个天杀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病，早点死了倒还能给小猴子留条生路，唉，可怜了这样一个懂事的娃子……”
  李婶的一番话将众人说的云里雾里，李婶看了看很有几分斯文气的刘岩和后面一看就能干力气活的方胖子，一边飞快的梳理着手旁的垃圾，一边说道：“你们也是想来采访小猴子的报社吧。回去吧，你们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他爸那点丢人的事也不用往外写，也根本发表不出去。前面几家都是像你们一样来的，要是真感觉小猴子这孩子可怜，就给他留下点钱吧。哪怕是几十，也够这孩子挨几天了。”
  方胖子和刘岩面面相觑，感情这大姐把他们当报社了。可是为什么报社来了却说没什么好写的？难道凭小猴子这么懂事，还不能把他写下来让大家帮助？
  方胖子一脸疑惑，可惜等众人再问时，李婶竟然沉默着不说话了。
  不久后，小猴子蹦蹦跳跳嘴里还塞着半块玉米馍走了出来。
  李婶最后看了众人一眼：“你们要是真心觉得这孩子可怜，那就别刺激他。”
  “什么？”
  王扬再询问的时候，李婶又不开口了。
  “叔叔，我们可以走了！”
  小猴子咽下嘴里的馍，可以看出来相当的高兴。而王扬等人的心境却被李婶的额几句话说的已经改变了。
  这个李婶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叫自己不要刺激小猴子？
  带着一脸的疑惑。众人跟着小猴子来到了他家的门前。
  这个院落比刚刚的那个还要破旧。饶是如此，不大的地方里面还共同住着四户人家。
  这些人有些和小猴子热情地打招呼，有些却在看见小猴子后就直接甩上了门板。
  真是越到了里面，王扬越不明白了。难道事情和他们想的很不一样，小猴子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人？
  破旧的门板发出吱呀的声响。屋内的光线极度昏暗，就在这样的白天也很难透进阳光。杨可欣向上看去。这个狭窄房间里唯一一个窗户已经用塑料布紧紧封上，由于时间太久，已经被熏的发黑。
  屋内的东西杂乱的放在地上，甚至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而那刺鼻难闻的气味，几乎让杨可欣想立刻夺门而去。
  “小猴子，你的爸爸呢？”
  王扬耐心的问脚边的小孩。
  “在这里。”
  小猴子向破木板搭起来的床上走去，在一大堆的衣物中扒出了一个男人。
  “就在这里，叔叔，我爸爸的病又犯了。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他。”
  王扬等人低头一看，很费力的才在里面分辨出一张脏兮兮的面孔来。此刻这个男人眼睛半睁着，却没有任何的焦距。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洁过的面孔已经和周遭发亮的被褥融合到了一体。再配上那可以称之为狰狞的表情，在昏暗的房间里简直比鬼还吓人。
  杨可欣后退一步，好容易才平稳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