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仅有的筹码
曾几何时，鼎盛辉煌，名传神州武林的华山派，短短数十年间，经历日月神教十大长老攻山与剑气之争两番浩劫。
岳不群稍有不慎，就得成为华山派的末代掌门，他所承担的压力，岂是旁人能想象的。
嬴羽凝视这位青年继位，做大明文人装束的华山派之主，玄妙神识自对方身上感知到了坚定，以及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然！
“代价！”
嬴羽长身而起，对这位无数人认知中的伪君子颇有刮目相看之感，给予了对方一丝尊重。
“华山派如今缺少的，不是江湖名望，也不是弟子，而是高深的武功，你能付出怎样的代价换取高深武功？”
岳不群听到嬴羽这么说，心中一喜。
“华山派的臣服如何？”岳不群打出筹码，“只要阁主能助岳某重振华山，华山派此后当以天道阁马首是瞻。只要阁主一句话，华山派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不够！”嬴羽并没有被岳不群打动，“本座助你重振华山派，华山派为本座效力，本就顺理成章。”
这？
岳不群面露难色，思考什么东西方能打动这位神秘莫测，通晓无数秘密的天道阁主。
金钱？
剑气之争后，华山派的产业，大半被其他势力侵占，甚至脱离了华山派荫庇。说句难听的，他刚收的那几名弟子，除了打山间的飞禽走兽做牙祭外，最多一个月吃一次肉。
武功？
华山九功大半失传，除了岳不群这位掌门修炼的紫霞秘籍，只剩下几套不上不下的剑法了。
美色？
…………
新任华山掌门，脑海无数火花飞溅，神情忽凝重忽舒缓，最后凝为悲凉。
“再加一个人！”岳不群握住剑鞘的手背青筋凸显，语气低沉压抑。
嬴羽将岳不群的反应看在眼中，悠悠道：“什么人？”
“宁中则！”岳不群抬头朝向嬴羽，眸中虽有痛苦，却不见犹豫。
“只要阁主能助岳某重振华山，非但华山派会归顺天道阁，连宁中则也是阁主的了。”
话毕，岳不群脸色通红，几若滴血。
“你舍得吗？”嬴羽玩味道，“据本座所知，宁中则好像是你未来的妻子！”
“舍不得！”岳不群有气无力道，“可是，我没有其他选择。”
“一个月后，便是岳某与宁中则的婚期。阁主，你是否愿意答应这笔交易？”
嬴羽猛然探出手掌，向岳不群肩膀拍来。岳不群本欲闪身躲避，怎料嬴羽普普通通的一下，罩住了他周身十几处要穴，令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望着对方的手掌落在自己肩头。
肢体接触的刹那，一股至尊至贵的功力穿透衣裳，传入岳不群体内。
刹那，宗师初期的华山掌门，方有小成的紫霞神功沉于丹田气海，就如一泓死水，动弹不得。
紫霞真气在嬴羽泄露的一丝无上大罗天神功真气下，不堪一击。
“能屈能伸，为成大事牺牲至如此，岳掌门，你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
嬴羽的手掌并未在岳不群身上停留太久，一触即收。旋即，他对岳不群的评价传入对方耳中。
“多谢阁主夸奖！”岳不群头颅低垂，散去江湖大派掌门的桀骜，仿若一个只需嬴羽一句话就能为他去做任何事的杀手。
“来人，准备文房四宝！”
条件已达成，嬴羽运起一丝功力，喝令隐于暗中的部下。
啪！
话音未落，一幅摆在盘子里的文房四宝乘着劲风，送入这座石亭，落于石桌上。
此过程中，砚台内的墨汁未曾溅出哪怕一滴，这份掌控之能，令华山掌门额头青筋暴跳。
大宗师？还是宗师巅峰？
沙沙沙！
嬴羽笔走龙蛇，将自己与岳不群达成的交易条件书写在雪白纸张上，最下首刻意空出签名的地方。
写下自己的名字后，嬴羽将之递给岳不群，“本座必须提醒你，一旦你违反了上面的条件，本座一句话，就能让华山派彻底消失在江湖。”
“属下明白。”岳不群重重点头，签下自己的名字。
“阁主，现在您可以交给属下振兴华山派的武功了吧？”一个签名，将岳不群乃至华山派尽数绑在嬴羽的战车上。
岳不群将佩剑交至右手，急不可耐的问道。
“思过崖！”嬴羽并未卖关子，直截了当道，“数十年前，日月神教十大长老想出办法，尽破五岳剑派剑法，却中了五岳剑派的暗算，被困在思过崖秘洞。临死前，十大长老将五岳剑派高深剑法与破解之道，刻录在石壁上。你回华山后，只需在思过崖山洞敲击一二，就可以了！”
什么？
身为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不可能不知道思过崖，甚至接任掌门前后，他都曾上思过崖练功，却想不到，那座山洞内有乾坤，如斯宝藏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饶是岳不群涵养极佳，江湖人称君子剑，也油然产生一种破口大骂之冲动，恨不得马上将留有自己署名的契约自嬴羽手中抢回。
然不等他将之付诸行动，嬴羽一记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石亭周围骤起的杀机，如一盆从头浇下，冰寒刺骨的凉水，浇灭他心头野望。
“多谢阁主指点！”岳不群不甘的垂下头颅，咬牙切齿道，“阁主大恩，属下没齿难忘。”
“你可以离开了！”嬴羽似没有听出岳不群言语包含的那丝不甘与怨怒，吩咐道，“等你初步掌握了五岳剑法与破解之道后，本座自会派人联络你。”
“属下遵命。”
岳不群留下最后一言，转身就走。行了几步又顿住，“阁主，属下与宁中则的婚期不会改变。那一天，属下会前往思过崖秘洞练功。”
说完，岳不群方消失在嬴羽视野中。
“哼！”
确定岳不群走远，冷哼响起，黑光乍现，一身黑衣，英挺邪魅的墨鸦出现在嬴羽身边。
“算他聪明！否则，墨鸦不介意让华山派再死一个掌门。”
“墨鸦，本座要没记错，一个多月后，慕容家三小姐慕容珊似要与丈夫回家省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