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折断翅膀
姬钟离见状，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没人了？”姜婴宁眨了眨大眼睛，坐起身四处看了看，“都走光了？”
“不然呢？”姬钟离笑道，“需要我帮你把他们找回来吗？”
姜婴宁答非所问，“我还没洗漱呢，她们就都撤了，太不负责了。”
“我来。”姬钟离面色平静的说道，然后便真的起身要出去打水来了。
姜婴宁一把抓住姬钟离的胳膊，慌张的说道，“不用，我自己去洗洗就好。”
“没事儿，你坐着等一会儿。”姬钟离抽出自己的手，俺这姜婴宁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转身出去了。
姜婴宁惊呆了，上辈子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要给自己……洗脸？
她嘴角不自觉弯了弯，心中有种莫名的幸福感蔓延开。
很快，姬钟离打了水回来，手里还拿着干净的脸巾，他将脸盆放在了架子上，招呼姜婴宁过去。
姜婴宁垫着脚，俏皮的走了过去，“你真的要给我洗脸呀？尊贵的太傅大人？”
姬钟离没理会她，将脸巾在水里洗了洗，又用眼神示意姜婴宁赶紧坐下。
姜婴宁吐了吐小舌头，乖乖坐了下去，又弯着眼睛问道，“姬太傅，你行不行呀？”
“你觉得呢？”姬钟离将脸巾中多余的水挤掉，侧目问她。
姜婴宁皱着眉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那要试了才知道。”
“确实。”姬钟离嘴角不自觉翘了一下，然后开始用脸巾给姜婴宁擦脸。
“哇！呜呜呜……”姜婴宁的话被擦掉了，她得空又赶紧说道，“水竟然是温的，好舒服呀，离哥哥真呜呜呜……真贴心。”
姬钟离看着姜婴宁玉瓷一般光洁无暇的脸，心中一阵柔软，这就是自己活了两辈子的小娇妻，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他帮姜婴宁擦完脸之后，竟然还帮她洗了脚。
姜婴宁羞得脸红的不像话，好在姬钟离也没难为她，很快就弄好了。
“我去把水倒掉，你换下衣服睡吧。”他临走前说道。
姜婴宁默默吐了吐舌头，赶紧将外衣脱了，躺在床上，又等了一会儿，姬钟离才回来了。
他在外面敲了敲门，“我进去了？”
显然是个问句，姜婴宁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姬钟离竟然这么有分寸，忙应了一声，“恩。”
姬钟离这才推门进来，和衣躺在了姜婴宁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让古尾、顾准都跟你去边境。”
“顾准也去？”姜婴宁最近才知道，顾准的实力，很有可能是高手榜现在的第一名。
“恩。”姬钟离接着说道，“他去我放心。”
“不言不语，古尾再加上顾准，离哥哥，你真把我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姜婴宁心里感觉特别幸福，可嘴上却有点傲娇。
“不然呢？”姬钟离的声音隐隐有些不悦，“你要是抱着这种心态，我看你还是不去了，边境之地，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你那点小伎俩还想怎么着吗？”
姜婴宁几乎被吓到了，她能感觉到姬钟离真的生气了。
她赶紧侧过身，伸手轻轻抱住了姬钟离的身子，“离哥哥，你别生气，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决不让自己受一点伤。”
姬钟离不说话。
姜婴宁继续哄道，“而且春桃和秋桐也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他俩你还不了解吗？为我死都没有二话呢。”
姬钟离依旧沉默。
“离哥哥，离哥哥……”姜婴宁轻轻摇了摇姬钟离的身子，“你理理我嘛，明天我就出发了，你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就在这时，姬钟离忽然转过身，一把抱住了姜婴宁，而且很用力。
姜婴宁有些喘不过气，但是她没说什么，因为她感觉姬钟离的身子似乎在抖。
她等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的问道，“离哥哥，你……哭了吗？”
姬钟离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把姜婴宁整个人都紧紧抱着。
姜婴宁知道姬钟离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没再说话，用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试图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姬钟离才缓缓放开了姜婴宁，声音闷闷的响起，“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姜婴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姬钟离说的应该是上一世。
她笑了笑道，“可是上一世，离哥哥救了我呢。”
“可转手就把你送进了狼口，我想对你来说，你肯定更愿意在死牢里，跟家人们在一起。”姬钟离苦笑道。
“那倒是。”姜婴宁不否认，“哎呀，离哥哥，你干嘛提这些过去的事儿呀，而且都过去了那么那么久，我不会有事儿的。”
姬钟离没说话，发现自己爱上姜婴宁之后，他总会梦见上一世的场景，梦见自己把小姑娘送回了燕王府，梦见高墙之内小姑娘凄惨的最后时光。
他真的有点担心，这一次，两人要分别一个月之久，如果边境有什么变故，他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
“离哥哥，你要相信我。”姜婴宁语气肯定的说道，“如果我连这点事儿多做不好，我就不配与你并肩。”
这一句话，彻底让姬钟离无话可说了，他知道他的小姑娘一直都很优秀，而他，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折断她高飞的翅膀。
“好，我相信你。”姬钟离温柔的抱着姜婴宁，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睡吧，明天开始，你就要自己面对一切了，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永远记得，我在京都等你回来。”
“恩，离哥哥，等我回来。”姜婴宁闭上眼睛，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了下去，她没有让姬钟离发现，她怕让他知道自己的不舍会真的不让她去。
她必须去，她没有选择，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义务。
两人没有再说话，但是都知道彼此醒着，就这样有默契的倾听着彼此的呼吸，想象着明天分别的时候，一定要勇敢一点。
过了好久好久，姜婴宁才终于睡着了，姬钟离换了个姿势，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