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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场 第34节

  第22章 隐痛
  “我不离开。”徐青野沉下心, 为那句‘怕爱的人离开’又多说了句:“如果你不想我走,我就不走。”
  稀疏的影子横在纯白色的窗沿上,徐青野承载着久违的光亮, 感受着身边的炙热温度。
  冬天倒也没她记忆中的那么冷了。
  或许他们真的可以更近一步, 贺敛是世俗的男人,对她有本能的欲望, 昨夜凌晨浴室里的流水声就是佐证, 那件事似乎也没什么,尤其是相爱着的两个人。
  这么想着, 徐青野孤注一掷地闭上眼, 裸露在外面的手探进了被子里。
  但她没做过这些,解扣子的动作便做了半晌,费力地解开一颗,却怎么也解不开第二颗了。
  继续还是停止?
  情况有些进退两难。
  “阿野, 你想好了?”
  只不过短短的一分钟,贺敛的声音就染上了沙哑,徐青野想缩回自己的手,却被桎梏在了原地, 这方寸之间并没有什么逃脱的余地。
  徐青野此时还紧闭着眼,现在如果说她刚刚只是一时冲动, 是不是已经晚了?
  “想、想好了,只是你可能要轻点, 我有些怕疼的。”
  徐青野虽是这么说。
  可等贺敛微微起身后, 就发现她脸色涨的像是颗熟透的红樱桃, 哪里像是准备好的样子, 甚至连扯着他衬衫领口的手都用力了些。
  分明是在紧张。
  贺敛禁欲久了, 对□□没那么痴迷, 虽然对喜欢的人有例外,但他总要等他的阿野真的准备好才行。
  按下本能的欲望,贺敛倾身到徐青野的身前,然后除了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此外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贺敛:“这事不急,书里掉出来的东西我收好了,会有机会用的,早点睡,明天聚餐结束我去接你,后天送你回槐江。”
  说着‘想好了’的某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睁眼看到自己罪魁祸首解开纽扣下的春色,她又匆忙地别开眼,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声音闷闷地说了声‘好’。
  初战以失败告诫,可这晚徐青野却睡得格外安稳。
  ——
  距离农历新年只剩下四天,按照江和天际的传统,一般新年前一周就都放假了,年后要是没有什么要紧事也都是直接放假到元宵节之后再回来。
  这对一年也没什么时间好好休息的法律人来说是一个难得的假期,聚餐就安排在了离放假最近的时间。
  原定的聚餐订在了今天下午,地点周老师很早就发给她了,只是临到时间,律所又来了急事,吃饭的时间往回延了两个小时。
  等她到餐馆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周徽言在门口等她,隔着室外的玻璃,徐青野看到律所的人还只来了一半。
  “周老师。”
  “来了,外面冷,快进去吧。”周徽言说着抬手指了指身后餐馆的门,自己却没有要和徐青野一起进去的意思。
  “周老师您不和我一起进去吗?”徐青野问。
  周徽言朝着徐青野摆摆手:“还有几个找不到地方的,我在这里等等,不用管我。”
  “要不我陪您在这一起等?”
  周徽言打眼一看,就知道徐青野应该是一路从公交站那边走过来的,于是把人往里推了推看,优雅的语气带着一点哀怨,却并不违和:“不用你在这里等,他们也马上就到了,快进去吧,穆律他们在点菜,他口淡的很,你去点几道有滋味的菜来,最近一直都忙着,都没空出来吃,今天要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外面慢慢地飘起了雪花,她们只站在那里说了几句话,徐青野薄薄的睫毛上就铺上了一层白色,徐青野走进去之前想了想,又退了回来,把系着的围脖围在了周徽言的脖颈间。
  “好了,那我进去了。”徐青野语气带着不自觉的愉悦。
  周徽言也有一阵没见到徐青野了,本来还担心她和自己那个不解风情的外甥谈恋爱会不会太枯燥,现在看来两个人相处的应该还不错。
  她这个小徒弟的气色都变好了不少。
  徐青野走进餐馆,大家都在回头看她。
  徐青野和律所的人基本都只打过照面,还不熟悉,她最熟悉的人除了穆律和周老师,就是穆律的助理april,april和周老师的座位中间刚好空了一个出来,是给她留的。
  april刚见到徐青野就朝她招手:“青野,这边,特意给你留了位置。”
  坐在april边上的那几个人也都朝她点头示意。
  徐青野也礼貌地朝着他们问候了句:“你们好,我是徐青野。”
  “知道知道,周老师的爱徒,在律所经常听周老师提起你。”
  “听我之前京鹤集团贪腐的关键证据就是你找到的,现在我们也在跟进京鹤下面子公司的项目,以后有机会希望能多多交流。”
  在职场,业务能力永远是大家最关注的,徐青野的工作能力显然是在律所之内得到了认可。
  徐青野态度谦和:“我还在实习阶段,也没正式毕业,有机会还是要和你们一起学习。”
  “好了好了,年后有很多机会让你们交流学习,都醒醒!这可是我们年前happyfree的聚餐,快趁着杨律他们没到把餐点了,听说这家的酒不错,点几瓶我们也庆祝一下。”
  april就是这个热络的性子,大家也都见怪不怪,纷纷附和了起来:“对对对,把菜单要来,我们多点几个菜,我都好久没出来吃大餐了。”
  “都别矜持!穆律说了,这次律所给批了三万经费,大家可以敞开了吃!”
  来的人听见这话又是一阵欢呼,拿起菜单也不客气,本来还有些客套的寒暄环节,很快就进入到了热络的点菜环节。
  见话题终于绕过了徐青野。
  april才凑到了徐青野的边上小声说:“虽然你没怎么去公司,但你现在在公司可是风云人物,京大毕业,长得还漂亮,组里有不少人都在打你的注意,刚刚和你说话的那个,叫朱西安,组里的骨干,年薪这个数。”
  april悄悄在桌子下面伸了几根手指头出来:“已经和我打听你好几次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牵线搭桥一下?”
  “我有男朋友了。”
  “啊?这么快,之前我问你你不还没有吗?你不用怕我给你俩强行配对,放心,强捏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april短短几秒就脑补了一堆,徐青野赶紧打断了她的话,生怕她又说出了什么别的。
  徐青野:“之前是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真有了,怎么没听周老师提起这件事啊。”april疑惑地挠了挠头,她知道徐青野是周老师的爱徒,之前还和周老师提起过这件事。
  她记得周老师当初笑呵呵地让她自己来问徐青野,可完全没说徐青野有男朋友的这件事。
  餐馆的门这时又被推开,乌泱泱地永进来了好几个人,随后带进来一阵阵寒气,徐青野回头去看,周老师正在摘她的围脖,站在门前掸雪。
  她默默地收回了视线:“还没和周老师说,准备一会儿告诉她。”
  april一副了然的表情:“我就说你和周老师关系这么亲密,周老师怎么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我们公司的那些人要失望了……”
  徐青野的心思已经全部被分走了大半,april后面说了什么她也没怎么听清。
  周徽言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徐青野在发呆,拿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徐青野才回过神来。
  “周老师。”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周徽言自顾自地坐在了徐青野的边上:“菜点没点,拖到这个时候是不是都饿了,这家上菜的速度快,估计一会儿就能吃上饭了。”
  徐青野:“周老师,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周徽言摆筷子的动作没停,偏过头看向徐青野的时候眼中也带着柔和的光。
  “很急吗?要不先吃饭,回家的路上我们再说?”
  贺敛说晚点会来接她,她今晚回半山不回桔园。
  想着等会老师总要遇见贺敛,徐青野默默地点头:“不是什么急事,等吃完饭再说就行。”
  这家店的上菜速度确实很快,人来齐的时候菜也都上齐了。
  律所人多,基本都是私下里关系比较好的项目组一起出来吃,只是这一两个项目组的人加起来也不少,穆律让april定位的时候,特意没要包间,说找个暖和点的大厅包下了,这样才热闹。
  今天餐馆这个时间点索性也就只接待了他们这一批客人,楼上的包厢也没什么人,大家聊起天来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起话头的是跟着穆律手下的一个律师,京鹤集团那个项目最后的收尾工作后面都是他在做,昨天到今天因为京鹤的事他也被临时抓壮丁加了一个通宵的班,现在是不吐不快。
  两杯酒下肚,捡着一些能说的,就开始不住地吐槽了起来。
  “你们是不知道鼎莱建材的那个混混老板是有多离谱,你说您老人家搞事情爆料就爆被,冤有头债有主,你直接对准京鹤集团狙也就算了,人家倒好,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我的电话号,最开始打过来还是想花钱收买我。”
  “这个数。”男律师有声有色地比了个数,然后从幽幽开口:“说真的,后面要是再加两个零我就动摇了。”
  “去你的。”穆律直接照着男律师的后脑勺给了一下子。
  男律师弯腰赔笑:“玩笑玩笑,师傅,我这纯属玩笑话。”
  打完哈哈一会,男律师又继续说道:“好歹我也是法律人,哪里是说动摇就动摇的,然后人家可倒好,见我这边策反没成功,直接搞了个‘呼死你’,这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进来,一上午过来了起码几百通电话;我这都来公司两年了,还是第一次申请到公司的资金买手机,来,临到过年了,给大家展示一下我的新手机。”
  男律师嘚瑟地给大家展示了自己新买的手机。
  “切!”
  “呵!”
  “莫新我劝你见好就收,这货新换了个手机连着发了三条朋友圈,谈恋爱都没见发这么勤。”
  穆恩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徒弟是个活宝,除了刚刚拍了他一下,其余时间也都没去管他。
  莫新嘚瑟完了,又说起了八卦,毕竟他这两天没少吃瓜,做他们这行的也都爱听这个。
  他故事讲的实在生动,坐在隔壁桌的徐青野也把他说的那些都听了去。
  “就这两天的功夫,京鹤集团的股价直接跌去了三个点,虽然对于这种大体量的公司也算不得什么,不过可够京鹤的小贺总忙一阵了,听说以前小贺总不管大小会议基本开会时间都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这次也是赶上年底了,他从早上来到下午就没从会议室里出来过。”
  “京鹤的那几个股东你们是没看见,个个家财万贯,个个凶神恶煞,老贺总病危的消息是真是假不知道,要不是小贺总性子强势,估计是要被生吞活剥了。”
  “病危?不能吧,我听说京鹤的老贺总也就五十出头的年纪,年纪不大又这么有钱怎么好端端地就病危了。”
  莫新耸了耸肩,他这也是吃了不知道第几手的瓜,消息来源不确定,也就没必要再去辨真假了。
  “这也只有自己人才知道,我就是去打杂的。”
  在座的人里大家都知道周老师和京鹤集团有些沾亲带故,但是知道周徽言是贺敛亲小姨的也只有穆恩和apirl。
  两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坐在一旁优雅剥虾皮的周老师,周老师先是耸了耸肩,然后才说:“病多半是装的,把小贺总骗回来做继承人。”
  “还能这样。”大家啧啧啧了半天,又开始讨论起了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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