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梦（下）

  夕阳西下，两个身影靠在一棵树下。
  “莫大哥，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
  “这要是一场梦，该多好啊！”
  “这是现实！”
  “你能告诉我，当年的事吗？”
  “我也不完全知道。我只听冰门门主冰玉说，青门门主青碧莲，和花门门主花自飘两人也各有一后人。都是他的女儿，同父异母的姐妹！”
  “怎么才能找到她们呢？也象我这样？”
  “不！青碧莲的后人，应有一块‘三缕青烟帕’！而花自飘的后人，我似乎见过了。她手中该有一块玉，碧玉白花！”
  “碧玉白花，我好象见过！”
  “在谁手中？”
  “九狐门的花泪！”
  “果然是她！”
  “你见过她？”
  “我......”
  莫九残突然停止开口，一拉雨影，隐入了草丛。
  却从另一面，奔过一个人来，衣衫破烂，步伐凌乱。
  “花泪，你还要逃哪儿去？这里已离开九狐山很远了！”
  只见九狐门门主“白狐”白玉丹破空而至，拦下花泪。
  “师父，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本来就很可疑！雪颜说的不无道理，而你又逃跑，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可是，你们根本就不让我解释！”
  “还用解释什么！今天，我替师父清理门户！”
  雪颜等人已追了上来。
  花泪已经精疲力竭，哪有功力与众人打斗。眼见是左支右挡。
  突地，白影一闪。
  “人，我带走了！”
  “‘芳气飞天’！芳门的人？”白玉丹大喊。
  林中只有黑夜的影子，没有回答的声音。
  “多谢壮士相救！”
  花泪停下身子，回头相谢时，却目光一变。
  “是你？！”她一挺剑，退了一步。
  “不错！是我！我是莫九残！”
  “都是你害了我，又何必救我？”
  “你可有一块玉，碧玉白花？”
  花泪一惊，“你怎么知道？”
  “花泪姐，看来，你我二人都是苦命之人呐！”
  “雨影，你怎么也在这儿？”
  “你知道我的七彩印吗？”
  “知道！”
  “我是与门的后人！你有花玉，便是花门的后人！”
  “什么雨门、花门？我不懂！”
  “我来说吧！”莫九残道，“你是花门门主花自飘的女儿，那花玉是一个信物。当年，花门遭难，是我父亲莫天萧用计，将你救下来的！”
  “这，这......”
  “我就是残门的后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带你跑了这么久，已进‘天香谷’了！”
  “‘天香谷’？！”雨影和花泪吃了一惊。
  “不错！我就栖在‘天香谷’后的山洞中！”他指了指前方，“天已近二更，你们去休息吧！”
  “那你呢？”
  “我得看看有没有人追来。明天一早，我会带你们去找冰门门主冰玉，让他老人家告诉你们详情！”
  “好吧！”
  次日一早，莫九残已在洞中烧熟了野味。
  “什么人，在‘天香谷’中放肆？”
  莫九残听有人来，一长身形，顺着声音方向，一步出七丈，一手扣在来人的咽喉。
  “你......”
  “不要叫！否则杀了你！”
  “青痕姐？！”
  “雨影？！”
  雨影从洞中飘来，忙对莫九残道：“莫大哥，她是我的姐姐！”
  “是你？！”“是你？！”
  两人同时一怔。
  “就是他杀了九狐门的人，害了花泪姐！雨影妹，千万不要和他在一起！”
  青痕一手摸着被抓痛的玉颈，一手持剑。
  “青痕，他是残门之后莫九残！我和影妹，也是花、雨两门之后！”
  “什么？”青痕听花泪一说，哑口无言。
  “现在，只差青门门主青碧莲的后人，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那三缕青烟帕在哪里！”
  “三缕青烟帕？！”
  青痕一抖衣袖，“可是这个？”
  莫、花、雨大惊。
  “哈哈哈哈，”莫九残迎天大笑，“没想到！真没想到！我受命报残梦青花雨冰六门大仇，受命寻回青花雨三门之后，竟在这一夜之间有了结果！”
  “我不信！！！”
  青痕一收青烟帕，转身而去。留下三人，欲追已是不及了。
  青痕心绪错乱，不知如何是好。她要去找师父贺英兰。
  门外，她刚欲推门，忽听里面有人说话。
  “贺门主，可听说了最近传言？”
  “我这就日修炼，不曾出山。不知奇门主听到了什么传言？”
  “传言是：残梦青花冰雨影，六道轮回再兴。善恶果报天地明。多少恩怨事，一笔勾销清。
  芳香处处影重重，花飘飘泪朦朦。九狐同现云涌涌。往昔旧伤痕，心头不轻松。”
  “这传言，与前些日的似乎有关呐！”
  “那个里，含了残梦青花雨、芳香九狐冰九大门之名。从此，我三门宝典纷纷被盗。当然，全是那个残门的遗祸，莫九残偷的。看来，大事不妙啊！”
  “这残、花、雨有后，青、梦是不是也有后啊？”
  “这后一传言，细细分析，便有花泪、雨影之名。这青门之后，定有一个‘青’字！你香门有一个青痕，传言最后‘往昔旧伤痕，心头不轻松’，不会是巧合吧！”
  “这么说，青痕是青门之后？”
  “我看差不多！”
  “不行！这事儿关系重大，宁错杀一个，也不能让她们联手！贺门主，我看青痕未必知道身世，不如先下手为强！”
  “既然这样，你们二人稍等，我去带了青痕来！”
  青痕听到此，方自己已无退路，慌忙向“天香谷”后跑去。
  “谁？”
  奇燕燕、白玉丹、贺英兰等人追出，一见是青痕，立知不妙，便率弟子向这边追来。
  “花姐、雨妹，快走！她们追来了！”
  莫、花、雨三人出洞，一见是青痕。后面又有三大门主及他人追来，知道事情已经全露出去了。
  待青痕到了跟前，四人也被围住了。
  “可惜呀可惜！四个灭门之后，还是逃不出一死！”
  “哼！你们也想得太天真了！”莫九残一摆手中长剑，“残梦青花雨，芳香九狐冰。这些，你们忘了吗？”
  “看来，梦门也该有个根儿吧！”
  “把你的臭嘴放干净些！梦门门主缥云烟的女儿，当然也在世。她叫缥缈，就在天梦峰上等你们呢！”
  “好！好！好！先除了你们，再杀了她。剩下一个冰玉，也无法兴风作浪了！”
  奇、白、贺三人一拥而上，直扑莫、花、青、雨四人。
  这可真是高手对决，生死一线。不说用的是《九狐秘笈》、《奇芳宝典》、《夕香记》之功，更有《天梦全书》、《残消集》、《青云秘典》、《百花真经》、《飘雨正记》等高级武学。
  天香谷后这一战，虽说莫九残功力高深，但其他三女却是平平之辈，焉能与三大门主相抗。莫九残深知不得久战，与三女且战且退。
  只见莫九残长剑一抖，红光乍现。
  “血残神剑！”
  众人纷纷躲避。但见一片红光，横扫山谷。四人提步便逃。
  “哪里走？”
  九狐门门主“白狐”白玉丹，一个飘身，到了雨影身边，左掌一按。雨影悲叫一声，向前扑倒，口吐鲜血。
  “妹妹——”
  莫九残大叫一声，弃了长剑，左掌一圈，青云缭绕，右掌一划，冰风四起。
  “呔！”
  “快闪！那是‘青烟天痕’和‘冰风玄’！”
  两大绝技，分别取于《青云秘典》和《冰书》。
  不及躲闪者，或僵冻而亡，或遍身是伤。
  莫、花、青三人忙趁此机会，扶起雨影逃出了“天香谷”。
  七冷山七冷洞。
  冰雪覆盖，寒风刺骨。
  四人走入洞中，正是莫九残、花泪、青痕、雨影。
  “冰老前辈，我已找到她们了！”
  莫九残对着洞中，卧在床上的老人说话。看样子，他已经有五十岁左右了。
  “是残儿吧！她们找到了？”
  “是的！”
  “唉！我天年已近，不能教你们各门的武学了！”
  “冰老前辈，你可否讲述一番当年之事？”花泪低声道。
  “过去之事，又何必重提？”
  “可我们总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好吧！那我就给你们说说！十九年前，江湖百门，唯以梦门独尊，青、花、残三门次之，芳、香、九狐、雨再次一级。于是，芳门门主奇燕燕、香门门主贺英兰、九狐门门主‘白狐’白玉丹、雨门门主雨怜儿四人欲除去青、花二门。
  因残门门主莫天萧，见青、花二门遭灭门之灾，便同梦门门主缥云烟救出了青痕、花泪各自安排在香门与九狐门中，以免她们穷追不舍，也省了无法保护之难。她们是想不到这一点的。后来，芳、香、九狐又对残、梦两门下手。雨怜儿和莫天萧是情人，自没有参加，还把缥缈和九残，交到了老夫这里。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青痕、花泪，你们都是老夫的骨肉啊！雨怜儿知道我看在你们的份上，也会收留他们两个的。从此，我就隐退江湖了。
  没想到，香、九狐两门以为雨怜儿与莫天萧有旧，必会报仇，便又灭了雨门。而雨影，则是芳门的奇燕燕收养。毕竟，她与雨怜儿是结义姐妹！”
  “您，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还有假吗？孩子，我能在临终之时，看到你们，也算是心安了！这也全靠了九残他啊！”
  “爹！”“爹！”
  青痕、花泪伏在床前，痛哭流涕。
  “好了！这里是《青云秘典》、《百花真经》、《飘雨正记》三本武学原籍，你们三人一定要收好！”
  “冰老前辈！”雨影幽幽地道，“我受了‘七印扣心’，要不要这《飘雨正记》都无关紧要了！”
  “怎么会是这样？”冰玉紧锁眉头，“这《飘雨正记》只记载了‘七印扣心’的施用之法，却未有解法！除非用一样东西，才能将它化去！”
  “是什么？”
  “梦门的‘紫明花果’！”
  “‘紫明花果’？！”
  “对！我已派缥缈去看守了。再隔三天，就要开了！”
  “可是我......”
  雨影还要说什么，忽一阵眩晕，倒在地上。
  “雨影，雨影......”
  “冰老前辈，我妹妹她......”
  “依我看，她中了《九狐秘笈》中的‘黑狐红血神功’！”
  “那怎么办？”
  “老夫也无能为力！加之‘七印扣心’，也只有‘紫明花果’可以救她了！”
  “可现在她......”
  “来！扶她坐稳！”
  只见冰玉突从床上弹起，双掌一搭雨影双肩，开始以内力为之运疗。《冰书》中的“冰元真气”倒是疗伤一绝。
  莫、花、青三人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许久，雨影缓缓睁开眼来。
  “雨影，我把‘冰元真气’传给你，可保你五天生命！此去天梦峰，向缥缈要得‘紫明花果’，治好你的伤。日后，你们习得武学，记着去找芳、香、九狐报仇，讨回一个公道！”
  冰玉说到这里，双掌一合，推向雨影的命门穴。只见一团白光从冰玉掌中射入雨影的体内。
  而后，冰玉吐一口鲜血，闭目而亡。
  “爹！爹！”“冰老前辈......”
  “冰老前辈，你放心！我雨影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为六门报仇！”
  天梦峰。
  高耸入云，轻雾横游。不是仙境，也只是梦境。
  “‘紫明花果’就在前面！”
  花泪一指，冰雪上，有一株紫色的植物。
  “不知缥缈在哪儿？”
  “你还记得我呀？”
  雪花飞舞，前面落了一个女孩，白衣衫，白色长剑。长发随风，犹如天仙下凡。
  “缥缈，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莫九残走上前，一手拉住缥缈。
  飘渺一甩手，“你在外面，有了她们，早把报仇的事忘了吧？”
  “怎么会呢？她们也是我们这一边的人啊！”
  “那为什么打我‘紫明花果’的主意？”
  “是雨影妹受了伤！只有‘紫明花果’才能救她！”
  “叫得可够亲的！你可别忘了，在七冷洞里你说过的话！”
  “渺儿，我是那样的人吗？”
  “说不准！对了，你也该给我引见引见了！”
  “对对对！这两位是冰老前辈的千金——花泪、青痕。这个就是雨影妹了！”
  “冰老前辈怎么没有来？”
  “我爹他......他为了雨影......”
  “他老人家把‘冰元真气’传给了我，就......仙逝了！”
  “什么？他老人家......”
  缥缈脸上，刚才见莫九残的喜悦，一下子全凝住了。
  “渺儿，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儿！”她擦去眼角的一滴泪，“冰老前辈连生命都可以不要，我又何必在乎这个花果！再说，雨影妹的伤好了，我们五人还要去报仇呢！”
  “对！我们还要去报仇！”
  “报仇？现在你们就来吧！”
  一语传来，五人惊色顿起。
  天梦峰上，来了五六十人。为首的，还是芳门门主奇燕燕、香门门主贺英兰、九狐门门主‘白狐’白玉丹。而后，则有穆香、雪颜、紫珠、寒梅等众弟子。再有一人，不是三门中人。他是阳门门主“一日冲天”白古风。
  “真是如影随形！”
  “当然！要斩草除根，不跟上了，怎么一网打尽！”
  “你们就不怕江湖人笑话，不怕百门对你们群起而攻之吗？”
  “除了残梦青花雨冰，我三门天下独尊，谁敢胡来？”
  “好！既然你们来了，也免了我们日后去找你们！”
  “好！够爽快！”
  “不过！这阳门门主此来，不知何意？”
  “我白古风只为这‘紫明花果’而来！”
  “别装了！白古风，你和她们的奸情，以为我缥缈不知道吗？九残下山，我也没闲着！”
  “好你个臭丫头，竟敢胡说八道，污蔑我四门的名声！”
  “就污蔑了，又怎么样？”
  “给我上！杀了这五个孽种！”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天梦峰上十几年前一场血战，十几年后又是一场血战。
  好一场恶斗！
  天梦峰上，冰飞雾起，雪漫尘飞。
  莫九残与缥缈两人最为厉害，以二敌四，恶斗四大门主。青痕、花泪这几日也习得本门武学之三四，护着雨影在“紫明花果”周围与众人缠斗。
  要说四人对五十余人，差得也太悬殊。
  莫、缥两个人还可以，但青、花、雨三人就难了。
  不出半个时辰，眼见着三人已险象环生，守多攻少，节节后退。
  穆香见三人退去，伸手欲去抓“紫明花果”。
  忽一道厉风气浪，横卷“紫明花果”周旁。
  “‘梦断天魂’！！！”
  紫珠一语，众人全退。唯那穆香已来不及闪躲，但见她腰间一紧，目瞪口呆。须臾，一声爆响，化了一个实质肉身成尘。
  “梦门的《天梦全书》，果然不同凡响！但今日，你们却谁也休要逃出去！”
  却说这边青、花、雨三人正急，天梦峰上又来了二十余人。
  “谁说残梦青花雨冰，只剩下她们五人？我等今日，要助她们一臂之力，报了当年灭门之仇！”
  “来得好！来得好！”
  “不错！今日一起来了，一起杀了！也免得再留下祸根！”
  虽说这二十余人，只是六门残余弟子，功力不高。但毕竟是十几年前的老门人，经验丰富，倒是解了青、花、雨三人的危急之情，使得三人有所缓和。
  且不说这七八十人残杀，单看那紫色的植物。
  这正是梦门的镇门之宝——紫明花果。它十五年一开花，五年才肯结果。医得百门之中各种绝技所致之伤，又可使人百毒不侵，功力提升九十年。
  你看它此时，花有九瓣，蕊有十芯。花已开五年，正是结果之时。九花瓣渐渐回卷，卷住十芯蕊。花体越来越小，慢慢缩成骨朵，又退入枝中。
  看到这里，你不必担心是花不结果。
  再看它！
  从那枝头，吹出一个透明泡来。这泡越来越大，渐渐到了一个核桃般大小。
  到这时，“紫明花果”方才成熟。
  这果是紫色的，却紫得透亮。
  那阳门门主“一日冲天”白古风，偷眼见这花果成熟，便探身出了阵仗，直扑向“紫明花果”。
  花泪见他欲夺花果，长剑一翻，剑气成千缕，白光影万花。
  “哈哈哈，好一个‘天花落天杀’！只可惜了《百花真经》！”
  白古风一抖手中剑，但有万道霞光四射。
  “花泪小心！《阳书》，‘万缕天霞’！！！”
  正是，百门一门降一门。只因花泪习练《百花真经》时日尚短，终究是：花飘飘泪朦朦，香魂一去成昔梦。
  “花泪姐！！！”
  青痕、雨影失声悲叫，莫九残与缥缈也全身一寒。
  “拿命来！”
  青、雨两人连手袭向白古风。
  道也是：青花已遭飘凌斩，斜雨也渐朦胧。
  只留一道天痕成旧梦，剩得雨影怕也成空。
  “青痕！！！”“雨影！！！”
  莫九残怒吼一声，手中剑气四溅八崩，飞身接下雨影。
  缥缈心头一颤，掌中青锋似有若无，用手扶住青痕。
  “‘残灵’！！！——”
  “‘断梦’！！！——”
  芳香九狐三大门主眼前一空不说，白古风也得闪躲而去。那花果周旁三十余人，各个命丧黄泉，魂落剑下。
  “青痕！”
  “缥缈，别——别管我——，报——报——”
  一口血，芳魂飞天不复返；两代仇，刻骨深恨怎不报！
  “九残，接花果！”
  缥缈玉手一扬，那花果犹如紫箭，向莫九残飘去。
  白玉丹、贺英兰飞身欲拦。莫九残右手扶雨影，左手一招，那花果又快三倍，射到两个人的身前。他扶正雨影的头，使她张开口，直接服下了那“紫明花果”。
  可谁料，雨影双目一瞪，顺着嘴角流下血来。
  “妹妹......”
  看清了，她的后颈露出一个钢针。
  “哈哈哈哈，”奇燕燕仰天大笑，“莫九残，我的‘奇芳神针’还够快吧！”
  “你，我杀了你！”
  “不用叫了！这天梦峰上，剩的只有你和缥缈两个人了！”
  缥缈看了一看莫九残，又看了一看地上的尸首，再看眼前的七个人。她微微一笑，“你们七个人，也想杀我和九残吗？”
  “我们自然知道，你们两个最难斗。不过，我们也有所准备！布阵！”
  但见，这七个人：奇燕燕、贺英兰、“白狐”白玉丹、“一日冲天”白古风、雪颜、紫珠、寒梅，交叉纵横，仗剑而立，成七星阵式。
  “七星阵吗？”
  “这是当年围杀缥云烟和莫天萧的‘七香无仙阵’！就连那两个老家伙，也是一击即败，凭你们俩还逃得了吗？”
  缥缈、莫九残两人相互一笑，“那我们也让你看看梦、残绝技——残血一梦！”
  “好！我倒要看看，是谁厉害！”
  血光如注，缥缈似梦。
  剑含七香，随风而动。
  天梦峰上一声巨响，炸起冰屑漫飞，雪花乱舞。九道血光冲天而起，九人也顺碰顺离。
  奇、贺、白、白四大门主拄剑在地，各有剑伤。
  雪、紫、寒三人横尸当场，瞪目而亡。
  莫九残单膝跪地，气喘如牛，斜肩带背一道深深血痕。
  缥缈则立于天梦峰侧崖旁。
  莫九残回头看着缥缈，她身上没有血。缥缈看着莫九残，脸上露出一股深不可测的笑。
  当长剑落入白雪，一道白影落向崖下之时，“渺儿——渺儿——”
  莫九残疯也似扑去。
  “九残，你还记得那句话吗？你说‘人生一场梦，你我愿在天梦峰永生’！”
  手指与衣服，只有分寸之近。
  两个人从此，却隔天涯之远。
  “哈哈哈哈，莫九残怎么样？你现在也是强弩之末，功力全无，还是去陪你的渺儿吧！”
  “我会去陪我的渺儿的！但我更要做完我该做的事！”
  莫九残站起身来，怒视四人。
  “你还能怎么样？”
  他没有回答，全身晶光闪闪。
  “‘冥冥术’！！！——”
  奇、贺、白、白四人惊恐互视。
  “即使你可以恢复功力，《残消集》最狠的也不过是‘残灵’！我们还怕你不成！”
  四把剑，四道寒光，四片剑气成幕，有一个人围在当中。
  晶光万道，从剑幕中射向苍穹。
  五个人又各立一方。
  “这是什么招式？”
  四大门主寒声而问。
  莫九残对着渺儿落去的侧崖，叹了一口气，凄声道：“‘残梦’！”
  话音一落，四大门主犹如四缕轻烟，见风而散。
  “渺儿，人生一场梦，你我愿在这天梦峰永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