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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胡 第79节

  “那为什么不说话?”
  梁恪言玩着她脸颊边的头发:“我只是在想,你能买对尺寸吗。”
  她的脸一瞬间爆红:“最大号,你要是嫌大我也不和你玩了。”
  “那你只能和我玩了。”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原本落在她腰上的手愈发收紧,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柳絮宁被他吻得腿软,身子往后仰,又被他捞回来。她的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摆,随着紧张情绪的迸发,手上动作更用力,衣服都变得皱巴巴。
  她被吻得忘记了一切,下一秒,身体腾了空,她被轻而易举地抱起,安全感也如失了重般顷刻消散。她于是只能更紧地抱住他,无处安放的手贴着他的后颈。掌心是潮湿的,他的后颈干燥,指背被锐利的短发戳着,她不由自主地去抚摸。
  她的指尖凉凉的,梁恪言被她摸得有些急躁,不想让她再碰这里:“帮我把眼镜摘了。”
  柳絮宁嗯一声,听话地去摸,却摸到眼镜框。
  “柳絮宁,眼镜也不会摘了?”
  她哼哼唧唧的,把眼镜拿在手里来回晃,又继续去摸他的后颈。
  梁恪言无可奈何,脚步都变得急促,摘去眼镜,眼前的景变得有些模糊,他没有多余的视线去寻找路,只能依着自己的记忆找到卧室,空下的一只手用来推开门。力道太重太急切,门弹回来时撞到他的肩膀,他闷哼了声。柳絮宁跟着手一抖,眼镜掉落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细微的镜片碎裂声。
  看他面上镇定,动作里却全是急躁,柳絮宁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笑什么?”他问,“这眼镜算废了。”
  “废就废了。我笑一下也不行吗?”
  “嗯,随你笑。”
  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深深浅浅,却是谁也没想着克制。
  “但是这里隔音不好。”晕乎乎的吻里,柳絮宁想起最关键的事情,语调模糊地提醒。
  梁恪言问:“和我说吗?”
  她嗯了声,他于是很突然地笑了下。柳絮宁被吻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有什么值得笑的。
  不过她马上就知道了。
  第61章 爱满则溢
  柳絮宁也就比他早了几分钟回来, 卧室里还没有开灯,此刻昏暗一片。梁恪言想去开灯,立刻被她制止。
  他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这种低级的问题也要废句口舌问她一遍,她当然说不出所以然, 索性霸道地说反正就是不能开灯。
  梁恪言那时候口吻极其镇静, 轻飘飘回她,不开就不开,他又不会强迫她, 语气何必这么凶。
  柳絮宁被他这语气噎住,想想反应是太大了点,今天这茬保不准被他记在心里, 以后有事没事就拿出来刺她一刺。想想, 这还真是梁恪言能做出来的事情。
  黑夜让寂静更为寂静。
  夜风在动, 窗帘小幅度地晃, 月光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摇来又晃去。
  梁恪言走过去,关紧了窗户。
  这不是彻底的黑暗, 借着月色,柳絮宁尚能看清他的轮廓,听见他衣服摩擦的声音。影子靠近了,整个地圈住她,冰凉的布料贴着她, 怦然的火就从胸口烧起来, 淌到指尖的血液却是凉的、麻的。
  梁恪言抬手, 虎口刚卡过她的项颈,她的肩膀一抖, 往后退了点,直到背后靠着墙,才停下。
  梁恪言在她侧边笑,笑了几声又停:“是怕吗?”他俯下身再去啄她的唇时,感受到她颤抖的肩膀,“宝贝,是不是在怕?”
  如果怕,他有另一种方式。
  “有一点。”她说。
  期待与害怕并不矛盾。
  垂下手时,柳絮宁碰到他撑在她腰侧的手,她虚虚地抚上去,指尖不自觉碰着他绷起的青筋,没忍住又一次重复,“你真的轻一点。”
  可他没回答。柳絮宁更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的手,催促:“你快说好啊。”
  他终于听话:“好。”
  听不出是不是真心的,但他既然给出了承诺,柳絮宁就当是吃了颗定心丸。
  他的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滑下来的,从略微紧的裙摆里钻进去,柳絮宁觉得自己被抬起,呼吸开始变慢。
  目光之上,依稀可见天花板,她等待着他的体温覆盖她,却在这时感受到一阵|ru shi |漫过小腹,从大脑开始,往下的神经全部紧绷。
  “梁恪言……”她的声音里是惊讶,想起身去挡他,却被他一手抓住。
  他摩挲着小|月复|两侧的两道小小疤痕,疑惑地问她这是什么。
  她乖乖地作答是手术时留下的疤。
  “原来这里长疤了。”他说着,轻轻吻了一记。柳絮宁以为这只是一个短暂的亲吻,直到他由上至下,开始得寸进尺,她控制不住地仰起头,失神叫出一声。
  就这么一记蜻蜓点水的小伎俩,反应都能大成这样。他不吝啬自己的满意,也不隐藏自己的夸奖,却还要装模作样地提醒:“不是说隔音不好,你忘了?”
  他的鼻尖流连忘返地磨蹭,她是泄了气的气球,肩膀一下一下地往里蜷缩,无处可放的脚掌心下,是他开合的肩胛骨。
  她觉得自己将将颠簸至浪尖,感觉却突然停止。
  腰身下意识扭动,委屈的哼叫里有一丝不满和催促。
  “我真的很嫉妒他。”梁恪言突然说。
  柳絮宁疑心自己掉进了时间的陷阱里,这话不是说过一遍了吗,怎么又要重提一番?
  “刚刚是我不对,我又嫉妒他,又很后悔。”
  “后悔什么?”
  他笑了笑,呼吸打得她一个收缩:“你可能觉得我从小时候开始就讨厌你,但我没有。”
  柳絮宁的呼吸慢下来。
  “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多一个弟弟还是多一个妹妹,还是随便多一个谁,对那时的我来说都无关紧要。但后来我觉得,也不是无关紧要的,只有出现在梁家的人是你,才是最好的结果。”
  “其实我只是有些奇怪,我和阿锐没什么不同,你为什么总喜欢和他一起玩,什么事都要黏着他。我也没有那么吓人,怎么家里这个新出现的妹妹就是不喜欢我呢,连走在我身边都不敢。”
  柳絮宁说:“可是你就是很吓人啊,你也不会对我笑,不会主动和我打招呼。”
  “你也不主动和我说话啊。”
  “因为你不主动,所以我也不想主动。”她扭过头去,又因为腿侧被他轻咬一口而迫不得已地转回来,足够幽怨地看着他。
  “嗯,当时太蠢,没想过这么多年之后,这个奇奇怪怪的妹妹对我来说这么重要。”
  怎么就奇奇怪怪的妹妹啦。
  柳絮宁刚要反驳,借着月色,却看见他无比认真的脸,身处下位,仰望着她。
  “刚刚的道歉好像一点也不认真,我也不希望你稀里糊涂地就接受了我这一场糊弄,这样会让我觉得我们飘飘很好哄的。”他的指尖捻过,沾起一点水光,“但你不应该这样。”
  怎么有这样的人啊,不生气了还不好。柳絮宁有些失笑,但他的动作实在让她笑不出来:“好,那你道歉。”
  他嗯了声,又低下头:“所以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原来这就是他口中的道歉。
  她用另一种方式彻彻底底地描摹了梁恪言的五官。
  好久好久,梁恪言坐起来,手指寻找证据。
  他问她:“喜欢吗?”
  柳絮宁不说话。
  梁恪言的世界里,道歉道完了,一切就得归零再计算。
  如果柳絮宁这时候要不识相地装哑巴,那他待会儿也不准备让她说话了。
  “柳絮宁,问你啊,喜欢吗?”
  她忍无可忍:“喜欢。”
  本金与底气就在那里,他不需要有太多技巧就足够让她说出一声喜欢。
  借着月色,他专注地看她,突然压低了声音问她,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
  柳絮宁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他质问她为什么偏偏是在他出国前说那些话,让他在飞机上想,在英国的时候想,飞美国的时候想,回国了还在想。可她居然开始装失忆做哑巴,只字不提,他被自己那丁点所谓的“底线”牢牢拿捏着,也只能憋着不良的居心做她的哑巴新郎。
  柳絮宁此时已经忘记自己曾经说过什么,被他冷不防提起,她还是没想起来。
  “可是我没说什么啊……”语气真的好委屈。
  看来是真忘了。这反应稳稳当当撞到了他枪口上。原来她不过是不经意的脱口而出,随手放下一道愿者上钩的饵罢了,却足足折磨了他这么久。
  报复似的,梁恪言咬着她的耳垂说话。
  ……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字眼?
  猜到这个上不得丁点台面的字眼冒出,柳絮宁必然要狠狠骂他,他坏心眼地用力,骂声被顶回去,她就只能期期艾艾地哼哼了。
  “梁……哥哥……”理智让她及时改口,又问他能不能慢一点?
  柳絮宁很清楚,梁恪言总是吃她这套的,那这次也会可怜可怜自己的吧。
  可这次实在真是出乎意料。
  他问她:“疼?”
  她以为卖惨奏效,立刻点头。
  “那你慢慢适应我。”
  怎么会得到这个回答?柳絮宁讨厌死他了,可是身体和心理确实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喜欢你。”到最后,她没忍住。
  少时缺爱,于是想要满满的爱。后来愿望竟成真。所谓爱满则溢,自负盈亏,她想,这未免也太满了。
  初次尝试,理智短暂告罄,年轻的大脑被彻底支配,实在收不住。
  茶没泡,图没画,计划彻底打乱。但料想之中的熬夜却以另一种形式进行着,也算是完成一桩盘算已久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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