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杀价之道
“老张说好吃的，给我也来一个尝尝。”
“我也是。”
“张哥的嘴那是刁的。”
南菱没想到这老张还是个活招牌，来了没一会儿就卖了十来个了。
县城的人普遍比村里的有闲钱些，一般人家出来吃个早饭一碗茶一个饼子也就五文钱左右，也有那些个喝碗羊肉汤配个馍，十几文钱就没了。
所以南菱觉得自己定的三文钱一个真不贵，只要大家能接受口味一切都好说。
没一会儿，茶水棚子里来了第二波人，昨日那个没给孙子买到绿豆糕的大娘也来了。
她今儿不喝茶，紧紧拽着南菱的胳膊。
“大娘，慢些说。”搞得南菱都以为是把人肚子吃坏了还是咋了。
那大娘喘了几口粗气，道，“都怪我这张嘴，非在家说什么绿豆糕好吃好吃，昨晚我孙孙闹了一宿，我媳妇也没给个好脸，赶紧给我装六个。”
“大娘，我这没买油纸，刚开始做小买卖，都不太懂，明儿我一定带上。”南菱为难的额说道。
谁知那大娘把手一摊，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等不到明儿了，要是吃不到你这绿豆糕，我家里都要不安生了。你放我手上吧，我家就住的不远，我捧回去。”
“成！”
南菱给她拣了六个。
这时茶摊上一些新来的客人，听这大娘说的夸张，什么吃不到这绿豆糕，家里都要不安生了，纷纷也要来一个尝尝。
到后面南菱也就不吆喝了，积极帮卖茶水的阿婆端茶倒水的，有新客人过来瞧见旁人吃绿豆糕，闻起来的，南菱再卖些。
就这样随意的卖，竹篮子里的绿豆糕顶多半个时辰就卖光了，最后的十个是被昨日第一个买她绿豆糕的客人给买走的，带篮子买走。
“阿婆，我先去买些菜，等会儿回来若是还早再给您搭把手。”南菱数了八个铜板给卖茶水的阿婆，就朝集市走去了。
南菱又去了一趟肉摊子。
“我这下水还有，来买一副？”第一摊的屠户摊子上生意冷清，瞧见了南菱，似是认出来了，就赶紧招呼她。
“你卖给我的比旁人卖的还贵些，我才不问你买。”南菱微抬着下巴就从他边上经过了。
“买不起肉的乡下人，我呸！”远远的，南菱还听到那个屠户在咒骂自己。
南菱无所谓的耸耸肩，自己又不是外圆内方的铜钱，哪能人人都喜欢自己，不过他这种人，迟早会混不下去的。
她到了那对夫妇的肉摊子上。
“闺女，又来了啊，今天要吃些啥？”卖肉的大娘一看就喜庆，摊子上围了不少挑挑拣拣的妇人，恨不得一块肉看个百来遍，那大娘也不恼。
南菱没有说话，目光在肉摊上的肉上一块块扫过去。
“有板油吗？”南菱琢磨着熬点猪油放在家里，要不然哪一日忘买了肥油，那就是只能吃水煮菜了。
“刚被人买走了，你若是要的话，明儿我给你留。”卖肉的大娘道。
“好，明儿我来拿板油。”南菱说着，也没走，指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我要这块儿，还有那个猪舌头。”
“好嘞，五花肉三斤半，这个贵些，算十八文一斤，猪舌头算你五文钱一根把。一共六十三文钱。”卖菜大娘秤好了之后就问南菱要过了背篓。
南菱摸着钱，只见卖肉的大娘已经替她把肉装了进去，里面却多出了两块还带着一些肉的铲子骨和一根猪尾巴。
南菱看向卖肉的大娘，大娘冲她眨眨眼。
“给，六十三文钱。”南菱做了个谢谢的口型，知道是自己买的多，卖肉大娘送的，碍着边上不少妇人在，偷摸的给她装上去了。
南菱又在集市上逛着，五文钱买了两个蒲瓜，蒲瓜烧汤做菜都好吃。
离开集市，准备回的时候瞧见县城孩子穿的都体面。
小女孩都穿那凉爽的夏衫，裙子都是五颜六色的，像是好看的花蝴蝶。小男孩穿的夏衫还是露胳膊的，类似前世的短袖。
“卖夏衫了卖夏衫了，县城第一针楚娘子做的衣裳啊，男女老少的都有……”
南菱被一声吆喝吸引，然后就进了一家成衣店。
这楚娘子本人并不在铺子里，一套套成衣刮着，南菱随便选掀开一套瞧。
啧啧，人家那针脚，被成为人工缝纫机也不为过！
“大姐，是给自己买还是给家人买啊？”铺子里才十几岁的伙计见南菱看的仔细，是真心想买的样子，就过来招呼。
“想买两套小孩子穿的，一个五岁的女孩，一个九岁的男孩。”
南菱想想自己做衣裳一个是没空，还有个做的也不好看，还不如花钱买。先前改了一套小胜小了的衣裳给欢欢穿，就已经要了她的老命了。
“恭喜大姐儿女双全啊，你看小女娃穿这套就很不错，瞧这上面绣的小雏菊，多么俏皮可爱。还是嫩红色的，最衬娃娃皮肤了。男孩就穿这套水蓝色的，清清爽爽。”伙计嘴皮子一张一合。
南菱听完只问了句，“价钱呢？”
夏天就快来了，小胜的衣裳都短了，而欢欢连夏衫都没有，是得买。
“半大孩子的这套是二钱八十文，小女娃的那套是一钱八十文。”小伙计见南菱眉头微皱，忙补充道：“我们店里大人的衣裳价钱贵，一套要一两银子多，这小孩的已经是贱卖了，我也不瞒您说，小孩的不好卖！”
小孩的确实不好卖，小孩长个快，买大人的还能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有三年。
“两套三钱银子！”南菱思忖了下，屠龙刀一般的砍价方式。
小伙计脸一垮，这大姐好生厉害，他摇手道：“不行不行，你一口气砍我一百六十文钱，楚娘子肯定不让卖。”
南菱听这话，就知道能砍，但是一百六十文太多了。
“那你说个数。”南菱前世也是逛遍女装店的，深谙砍价之道，就是自己不要频繁出价，多多试探对方能给的最低价。
“两套四钱银子吧。”小伙计想了想道。
“我再给你加二十文，三钱二十文。”
“大姐，楚娘子不让卖，肯定要把我赶走的呀，您再加点。”
“不卖是吧，我去别家瞧瞧。”南菱最终使出了杀手锏，往铺子外面走去。
门槛还没跨过，小伙计就喊道：“回来回来，三钱三十文成不成？”
南菱飞快在心里算着数，小胜的衣裳比欢欢的贵一钱银子，如果是三钱二十文买的话，那就是小胜的二钱十文，欢欢的一钱十文。
“这样再加一套女孩的衣裳，三套，给我算四钱。”南菱步子是停住了，扭过头继续道。
小伙计眉头深锁，这相当于第三套衣裳才花八十文，但是一次能卖出三套挂了许久的童衫的份上，他生怕南菱走走又回来压价，他咬咬牙道：“行，我给您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