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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他的手下微微用力,十根指头掐进她柔软只着半透寝衣的膀肉里,掐的她骨头都在紧疼。
  她微微挣了两下,压抑道,“你先放开!”
  “我为何要放?我说:你要记惩。可你连左耳进右耳出都没做到。”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是贵妃来找我,我便帮她一次,无它而已。”她一口咬定,神情也坚定、无辜。
  邵梵哼笑一声,俯下身。
  他浑身裹挟潮水,呼吸凉又热。
  登时,这种轰轰热热无法抵挡的气息朝她半露的酥胸喷洒上去,赵令悦脑中裂过一道白雷,混着豆大飞流的雨水,将她撩得满身潮气儿。
  那一瞬她想,邵梵果真了解她,也果真是贱呐。
  树枝被狂风吹舞狰狞低鸣,她最讨厌他这样,曲膝顶他胯,却被他制住。侵略性的唇胜过任何武器,在她裸露的肌肤咫尺之处停留,似吻非吻,无非要以此,逼她说出一些实话,承认自己的罪行。
  深秋的雨能遮挡和隐藏去太多东西,而黑夜放大了隐秘的感与情,就如她的梦一般。
  虽然不美,但也不算噩。
  今天的邵梵最令她恨的,是将本该锋芒毕露的一场对峙放到这场夜雨里,便成就了这样一种新的交手困局。
  她人在床上,被他温柔触碰,瞬间自缚,阴霾难脱。
  “你别这样。算我求你。”赵令悦败下阵来。
  邵梵停止唇与肌肤的轻柔磋磨,抬起身子捏正她退避的下巴,正对着他的脸。
  “说我想听的。”他唇热,可脱口出来的话,寒凉无比,正应承此秋雨。
  “你能不能让我先坐起来?”
  “不听告诫,你没资格讨价还价。”他嘴上说着,但手下还是穿过她的腰身,自己起来,也将她一托。
  这下,二人都俱坐直。
  赵令悦褪了棉被,寝衣半透,筛出衣下的前凸后翘,捻来手边一根蜡烛想要点。
  但顿了一顿,又放下。就此放自己沉浸进暗室内,含着无尽地遗憾道,“又被你发现了啊。宋清的确是特意进宫,来找我的人。”
  她此话一出,今夜也步入他来前默念的正题,缱绻与私情被扔出脑后,而机锋与目的则被捡回。
  “不要避重就轻!她是赵绣派来的奸细,改名换姓成为大户养女代为进宫,提前勾笼一检验身份的内侍,以身伺阉人,蒙混过宫。你跟她是如何接上头的!”
  “燃退寒香。此香为我无意中独创,私下只教给过公主。你们将我锁在这里,我手脚无法越线,但嗅觉却可以。”
  赵令悦眼中也寒光四射,为掩盖冷刺的锋芒,背过身去。她面对黑夜,更不愿深入去想宋清已有的后果:“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她冲出来,在贵妃红瓶一事泄露时揽下一切,包庇了你。都不用旁人动手,她已被官家处置。”
  赵令悦一愣,转过身体,大脑僵硬:“如何处置。”
  “毒酒一杯,不见血,但死的更快。”
  赵令悦身体发软,往后倒退两步,靠在桌上,以手反撑,“尸体呢。”说时昂起下巴,隐忍着崩溃而出的情绪,窗纸上映着的树影又攀爬落在她身上,挡住任何光线,隐藏住她掉出的一行泪水。
  虽看不见,但听呼吸,与肩膀轻柔的动作,邵梵知道她在哭。
  “尸体已埋,你还委屈?”
  “不,不是委屈。”她摇头,“她已成亡女,我替她哭一哭,她便能下九泉。”
  邵梵站在原地,听此言,手不禁顷刻握拳,“只要是赵琇的人,你连其发肤都怜惜,愿意为她当场哭丧。可堂堂主君你图之谋之,意图利用他枕边人进行杀害。”
  “不要信口雌黄!”
  她静默一瞬,擦掉泪,冷冷蹦出这六个字。
  “你狡辩不掉了。”
  邵梵拳头捏得骨缝作响。
  “与其说宋清擅香,不如说是你擅香,梳头会上的佛手柑,便是出自你之手笔,那日晚上你将香方交于贵妃,就是要这宋清讨得头筹。我让钱檀山带公主撞破那幕,如若没人阻拦,随你谋意,送她进了官家晨起侍奉,然后呢——”
  他朝她忽然靠近,将她逼得腰身后弯,整个人以一种极其紧绷的姿态卡在桌前,后腰抵着木桌的梁板,膈得薄肉硬突。
  邵梵心中狂颤。
  他于纠结中,尝试着问:“你想以香放毒弑君?”
  “这不过是你的猜测!”赵令悦立即昂首回怼,胸脯早已起伏不定,细瘦的肩膀也剧烈抖动,“你曾要我不妄言,可这样大的罪名,你却直接扣在我头上?是,我将宋清送至赵晟面前,便是对岸的公主之意。但你可去查查,单单一种香怎能杀人?!”
  他见她此反应,于失望中彻底缭乱,带起压抑的癫狂,“我竟然猜对了,是么?不然,你反应何以这么激烈......”
  “......”
  邵梵不待她开口,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于方才的温情脉脉,无形切换至死手无情,却不见一丝一毫转换的停顿与不安。
  窒息闷吼,掐的她面皮红胀,呼吸沉涩,鼻腔中冲出一股子浓郁的血腥气,整个人几乎轻飘飘地全然悬空在这只手上。
  他脸上也渐渐出现一种类似于痛苦,扭曲的神色。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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