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一年，禁忌的十五歲(16)微.微.慎

  放學時間，羽收拾好書包，光子又走了過來。
  「一起走吧？」光子問。
  「抱歉，光子，我今天想自己走。」羽只瞥了光子一眼，便走向教室前門離開。
  「櫻木．．．」優背起書包，匆匆忙忙地追在羽的身後。
  羽轉頭看了優一眼，便拔腿就跑。
  「櫻木．．等我．．」優也跟著跑。
  兩個人又一追一跑離開學校，轉向櫻木家的方向。
  羽停在半路上，靠在路橋的欄杆上喘噓噓。優也抱著欄杆，邊喘著，邊看著羽。
  羽轉頭瞥了優一眼，皺著眉，問：「你為什麼要跟著我？」羽又喘了幾口，道：「你去跟光子呀，你不是一直想要和光子獨處嗎？」
  優走近羽，也皺著眉，道：「櫻木，你又生氣了嗎？」
  「．．．」羽轉回來，背對著優，沒有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怕櫻木生我的氣。」優再走近羽一些，問：「櫻木，你是不是又生氣了？因為昨天的事嗎？」
  優伸出手，輕輕碰觸了羽的肩膀。羽立刻避了開來，抱著書包，道：「你不要再跟著我了。」羽看了優一眼，便快步走回家。
  羽邊走邊感覺到腳步聲依舊在身後跟著，他轉頭一看，果然又是優。
  「你幹嘛不回家，偏要跟著我？」羽皺眉問著。
  優看著羽，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優道。
  「你跟我回家做什麼？」
  「寂寞．．．」
  「寂寞？」羽看著優。
  「因為我很寂寞。」優走近羽，看著羽，道：「我回到家裡，總是只有我一個人。沒有人陪我，也沒有同學願意來我家裡，就只有櫻木．．．」
  優的眼神看起來可憐巴巴的，羽有些於心不忍。
  「你要跟就跟吧，反正，我家裡也只有哥哥，還不是沒什麼人。」羽說完，繼續走著。
  優露出笑容，加快腳步，跟上羽。
  到了櫻木家，羽拿出鑰匙，開門進屋裡，優跟著走進屋內。
  「你哥還沒回家？」優抱著書包坐在榻榻米上。
  羽把書包扔在角落，電話忽然響了。
  「喂．．．」羽接起話筒。
  「羽，我是哥哥。」
  「嗯，哥．．」
  「我晚上學校臨時有事，不回去吃飯了，你把冰箱裡的咖哩拿出來熱一下，電鍋裡有白飯，自己吃晚餐哦！」
  「喔，那哥幾點回來？」
  「大概要九點、十點吧。」
  「哥，優可以在家裡一起吃飯嗎？」
  「可以呀，不過，要先跟優的父母親知會一下，免得他們擔心。」
  「好，待會兒見。」
  「嗯！門要關好。」
  「喔！」
  羽掛上電話，轉身向優道：「我哥說，優要告訴父母親來我家吃飯的事，免得他們擔心。」
  「喔！不過，他們半夜才會回來，有時候也不一定會回來．．．」優很淡定地說著。
  羽訝異地看著優，不知如何回應。
  半晌，羽走向冰箱，打開，取出一鍋咖哩，道：「晚上吃咖哩。」
  優笑著點點頭，道：「嗯！」
  羽看到優笑了，自己也露出靦腆的笑容。
  兩個人盛了白飯伴咖哩，吃得不亦樂乎。
  羽把碗盤清洗收拾好，一邊放下捲在肘處的袖子，一邊說著：「優，要不要到樓上寫功課了？」
  優點點頭。
  優抱著書包，跟著羽進到羽的房間。
  羽坐在榻榻米上，把作業本和書本從書包裡拿出來，放在矮桌上，偷偷瞄了優一眼。
  優也把功課從書包裡取出，他瞥見羽在偷看他，露出頑皮的笑容：「看什麼？」
  羽的眸光羞怯地逃走，嘴裡否認著：「我哪有在看什麼。」
  「你剛才明明往我這裡看。」優靠近羽，兩隻眼睛直盯著羽。
  「我才沒有。」羽低下頭，翻開書本，羞怯著不敢再看優。
  優看著羽拿起鉛筆，聚精會神地把眸光集中在作業本上的臉龐，一雙烏黑的纖長睫毛垂鋪在深邃的眸子間，這個角度看過去，羽的鼻身更顯得挺拔秀氣，不厚不薄穠纖合度的潤唇自然閉合著，一張對男孩子而言稍嫌乾淨的白皙臉蛋正莫名地吸引著優的目光，優又陷入對羽的目不轉睛。他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好讓自己可以看得更仔細。優對羽的長相有著特別強烈的好奇，如果不是昨天發生更衣室事件，優恐怕會一直懷疑羽其實是個女孩。
  優趁羽專注在寫功課上，偷偷往羽身旁靠近了一些，因為多靠近一些，就會聞到羽身上的味道，那個優從來沒有聞過的香味。
  羽抬起頭，發現優又偷偷地在聞他的味道，嚇得往後挪了一下，兩隻琥珀色的大眼眸直瞪著優，眉心皺了起來，潤唇微噘。羽的這個神情讓優看傻了，兩個人陷入氣氛詭譎的四目交對，一個害怕而想要逃跑，一個被深深地吸引而想要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