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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男儿至死是少年

  萧云月回到了王府之中,第一时间来到了魏诏的书房之中。
  虽然魏诏如今身受重伤,但子夜和子昼依旧还在王府。
  萧云月不敢堂而皇之前去,只能先让素兰将子夜支开,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至于子昼刚好出去之行之前魏诏留下来的任务,才得以让萧云月成功潜入。
  原本她是并未打算偷偷摸摸去找的,既然是皇上要他上交的信件,那么身为她的妻子,再起受伤无法动弹之际帮上一把也情有可原。
  只是威北候夫人在她即将离开萧府的时候追了上去,告诫她此事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魏诏和姜婼棠,还说事情并非她想的那么简单。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萧云月已经隐隐察觉到有些异样。
  以威北候的性子,魏诏无论出现任何的事情,他都不会出手相助的。
  如今这样慷慨,的确有些令人怀疑。
  但不管她如何询问,威北候夫人都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告诉她万事小心。
  她一边要提防着门外是否有人经过,还要仔细搜寻这带有皇家印章的信件。
  几乎翻遍了整个书房,都没有找到。
  足足找寻了两刻钟,她才终于在书架的夹层当中看到了带有皇家印章的书信。
  她先是回去了摘星馆,一路上看着手中的信件,真的很想一探究竟,里面的内容深深的吸引着她的好奇心。
  直到走入摘星馆,她也没有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看。
  最终,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没有拆开,让素菊准备了一番,就直接前往了威北候府。
  当这封信件交到威北候手上的时候,可以明显的看到他脸上洋溢出一丝阴险。
  萧云月忍不住问到底是不是皇上要魏诏上交的,威北候却没有给出询问,只说了一句已经不重要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回返诏王府,与此同时还在担心不已,到底会不会因此而害了魏诏。
  总之不管如何,该做的已经做了,想要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另一边,在姜府之中姜婼棠时刻守在魏诏的床榻前。
  她已经一连几日没有好好睡过,不知不觉间就靠在床榻旁睡了过去。
  睡梦中,姜婼棠隐隐感觉到有人轻抚着她的发丝。
  她瞬间从梦中惊醒,抬眸看去的时候,便和魏诏四目相对,魏诏的手就悬停在半空中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
  “你终于醒了?你若是再不醒,我都要为你准备后事了。”姜婼棠率先回过神来,看了看他的手一脸玩味儿的说道。
  魏诏难得的面色有些红,缓缓将手放在了身旁,挑眉看向姜婼棠说道:“你就这么盼着我去死吗?既然如此的话,为何还要救我?”
  姜婼棠阖了阖双眸,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不以为然的说道:“换做任何一个人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我也断然不会坐视不管。”
  “更何况王爷可是因为我才险些丧命,就算是我姜婼棠在怎么冷血无情,也不想欠下您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吧?”
  “你救了我的性命,反过来我又救了您的性命,眼下我们也算是扯平了,谁也不需要感激谁,您觉得如何?”
  魏诏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有些想笑,可刚刚有这个想法,便感到伤口处一阵剧痛传来,面色也刹那间苍白似纸。
  而姜婼棠嘴上不饶人,一看到魏诏这幅样子,立刻无比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可是牵动了伤口?”
  魏诏明明只是疼了一下下,可当他看到姜婼棠这样在乎的样子,嘴角下意识的勾勒出一丝狡猾的弧度。
  “啊……”
  “没错,是很疼,为什么会这么疼?”魏诏精致的五官整个扭曲在一起,看上去仿佛在经历着什么痛不欲生的事情一般。
  姜婼棠情急之下完全没有察觉,忙手忙脚乱的问道:“除了伤口疼,可是还有哪里疼不成?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如此。”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很疼……很疼。”一边这样说着,魏诏一边做出无比痛苦的表情。
  不得不说,自从参与了这么多姜婼棠和萧云月之间的争斗,他的演技也得到了磨炼,甚至丝毫不逊色于其中任何一人。
  就连姜婼棠如此聪慧之人,也根本没有发现端倪。
  无奈之下,姜婼棠只好拆开了魏诏的绷带查看伤口。
  一番查验之后,姜婼棠发现伤口没有明显的开裂,更是没有水肿。
  虽然即便如此也会有痛感,可绝对不至于像魏诏变现的那样剧烈。
  就在这时,魏诏不经意间嘴角流露出的意思笑意,让姜婼棠彻底明白了一切。
  姜婼棠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并未急着揭穿魏诏,而是更加担忧的问道:“伤口并未有何异样,不会是我在缝合的时候落下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吧?”
  魏诏一怔,脸上痛苦万分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疑惑:“你……你会把什么东西落在伤口里面吗?”
  姜婼棠黛眉轻蹙:“这个可说不准,比如说银针,亦或者线团之类的,为您缝合伤口的时候可是晚上。”
  “光线不足的情形下,即便是我也难保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若真的如我所想,恐怕要把伤口重新拆开到里面检查一番才能稳妥。”
  魏诏面色从刚刚的错愕,彻底铁青一片:“姜婼棠,本王看你是故意的吧?这样的贯穿伤若是让你拆开重新缝合,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到头来我没有死在那些刺客手中,反而死在了你的银针之下,是一件多么让人唏嘘不已的画面。”
  姜婼棠忽然翻了翻白眼,嘴角下意识的牵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怎么?现在您不疼了?既然您还疼,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来,我这就为您拆开。”
  说着,她作势便要去拆缝合好的伤口,魏诏无奈之下只好求饶:“且慢,我……我根本就不疼,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哼……”
  姜婼棠挑了挑眉,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当中闪过一抹揶揄:“您也有怕的时候啊?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骗我?”
  “王爷觉得很好笑吗?我为了救你,可是一连两日没怎么好好歇息,到头来还要被您捉弄是吗?”
  魏诏面露尴尬,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他很清楚自己的命到底掌握在谁的手中。
  所以即便平日里绝不会把姜婼棠的威胁放在眼里,此刻却不能不当做一回事。
  他陪着笑脸,狭长的凤眸看向姜婼棠,眼底盛满了歉意:“都是我不好,不该拿此事来开玩笑,不过也不算完全撒谎,的确是有些疼。”
  姜婼棠阖了阖双眸,并未与他一般见识,她在尚未穿越至此之前,就听说过一句话,那就是男儿至死是少年。
  这句话无论放到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尤为精准,就连身为王爷的魏诏也不能够幸免。
  她小心翼翼的将魏诏的伤口重新包扎好,坐在他的面前轻声问道:“现在您打算怎么办?”
  魏诏疑惑不解:“什么怎么办?”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以您的眼里,不会看不出刺杀我们的人是谁吧?”姜婼棠下意识的黛眉蹙了蹙。
  魏诏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嬉笑消失,顿时严肃起来:“本王自然知道是谁,只不过没想到她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那一晚若不是我伤的很重,无论如何也要从那几个此刻口中挖出些什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这样做了。”
  姜婼棠沉吟了半晌:“我倒是觉得,即便真的从那几个刺客口中挖出了些什么,也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
  “您以为皇上不知道皇后身中秋水仙之毒,是她自导自演的吧?就算这样皇上依旧站在皇后那一边,区区几个此刻,就想扳倒皇后和太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魏诏闻言陷入了沉思,正如姜婼棠所言,区区几个此刻根本不足以撼动皇后在宫中的地位。
  她不仅仅只是皇后这一重身份,皇上更在乎的是皇后母家的势力。
  前朝和后宫看似毫无关联,实则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的很,稍有不慎,后宫女子便足以让前朝动荡不已。
  姜婼棠见魏诏不说话,阖了阖双眸安慰道:“您暂时先不要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将伤势养好。”
  “若被皇后知晓您和我安让无恙的活着,必然会另寻机会动手,待在姜府之中暂时还是安全的,总要比回去诏王府要妥当。”
  “我已经下令,不准任何人将您受伤的事情说出去。”
  魏诏颌了颌首:“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若是没有你妥善处置,本王即便侥幸捡回一条命,怕是也早就活不到现在了吧。”
  姜婼棠缓缓起身,轻描淡写的对魏诏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你救了我,我救了你,所以根本无需感激我。”
  “方才忘了和您说了,萧姨娘在您昏迷之时来过,不仅大闹姜府,还要不顾您的性命执意带您回去。”
  “只不过我没有答允,也不知道您受伤的事情,她到底会不会说出去。”
  提到萧云月,魏诏原本缓和了一些的面色再次阴郁了下来,尤其听到她大闹姜府的时候,更是满脸怒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单单只是不去见萧云月已经不足以抑制对她的嫌弃。
  现如今就连被提起,都觉得她非常的碍眼。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姜婼棠的功劳。
  姜府的守门小厮总不能白白挨了一耳光,总得让魏诏知道萧云月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副嘴脸。
  魏诏安慰着自己现在身受重伤什么都做不了,千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动气:“此事等我痊愈之后自然会告诫她,我有些累了,让我一个人歇息一会吧。”
  姜婼棠深深的看了一眼魏诏:“那好,你夜里有什么需要就叫人,您就在姜府养伤就好,父亲那边我已经说清楚了,什么时候您能够下床走路了,我们在回去诏王府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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