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给他卖命

  连漪听得浑身不舒服，头皮仿佛瞬间轰地一声炸开。
  她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但是不敢回头看，可她也走不动了。
  那边像是发生了什么骚乱，连漪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但是隔着一辆车，她犹豫了会，还是回去了。
  不回去还好，一回去就看到刚才对她言语不敬的那个人被边秦摁着他衣服后领往车前盖上砸，周围人都在看起哄，不敢上前拦着，那个老六也是站在那看热闹，至于刚才被付涛搂在怀里的那女人失声尖叫，一连往后退了好远，不敢上前。
  连漪被这一幕吓到了。
  没见过边秦这么狠的样子，好像要置那人于死地。
  而周围人在围观，就没有人上前拦着。
  就在边秦还要继续摁着付涛后领往车上砸的时候，有人握住了他的胳膊，他回过头一看，是刚才走掉的连漪又回来了。
  看到连漪回来，边秦表情没那么阴狠了，倒是问她：“不是走了？又回来做什么。”
  “你再撞下去出人命了！”连漪走近了看到那人额头都是血，血肉模糊的，血都流到他眼睛里了，看着就非常可怕。
  这血瞬间让她想起来陆黎死的那幕。
  她抓着边秦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边秦扯了扯嘴角：“这就死了，这么容易？”
  “说了，放了他吧，你不要这样。”连漪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他继续，“够了，边秦，别这样。”
  “你要是怕就躲远点。”边秦没好气道。
  “边秦，你是疯子吗？你够了啊！”连漪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就要阻止他。
  她眼睛都红了。
  边秦看她看了会，沉默了几秒，还是松开了手。
  付涛也站不起来，被他朋友扶住这才没倒下去，他衣服都是血了，看着触目惊心的，尤其是连漪，陆黎死的惨状再次席卷她的大脑，这一幕勾起了她内心里最深层的恐惧。
  老六这时候站出赖说：“今天是秦哥好心不跟你们计较，不过今晚的确是个意外，小意外。”
  边秦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名片随手丢在付涛身上，那名片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边秦说：“医药费我付了，明天找我拿。”
  说完，就拽着连漪的手往车里走，而连漪此时手脚冰冷，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
  陆潇没勾起她的噩梦，反倒是今晚这场意外勾起了她的噩梦。
  边秦要开车的时候，老六跑了过来，隔着车窗喊他：“秦哥。”
  边秦把车窗摇下来：“说。”
  老六看到连漪也在车里，自然就压低了声音，“付涛回去肯定会跟常弯那边说，要是常弯跑来找你麻烦……今天毕竟是我的场地，秦哥，我们这边要是受到什么……”
  “行了，他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不就行了。”边秦怎么会不知道老六什么意思，不就是怕被常弯的人报复，所以跑来他这求庇护，一方面也是撇清关系。
  老六是个人精，精利主义，他还不是怕得罪人，两边都不想得罪，所以才这样说。
  边秦懒得和他打太极，直白把话说了，而后摇上车窗，启动引擎，而老六也笑着跟他挥了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边秦今晚是心血来潮，故意吓唬连漪的，这么一看，倒是真把她吓到了。
  她脸都白了，手心不断涌出冷汗，四肢都是冷的。
  她控制不住自己一直在想陆黎的事。
  包括陆黎浑身是血，倒在地上，跟她比了一个嘘的手指，让她躲好，别出来。
  他用自己的命换来了她的平安。
  而她这辈子都欠他的。
  欠他们家。
  但是唯独不欠陆潇。
  他除外。
  她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恐惧里，无暇分心注意边秦带她去哪里，更别说注意边秦此刻看她的眼神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向车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似乎没有离开，还在原地打转。
  “我要回去。”她说。
  边秦：“回哪里去？”
  “回家，我要回家。”
  “回家？”边秦就笑了，“回哪个家？”
  “……”
  他像是故意看她笑话，问她还有哪个家，连家？那个家早就不复存在了，她要是这幅样子回去，连母要是看出端倪，那倒霉的还是她，那边家？相信也不用他说了，边家对她来说，是她家么？
  现在剩下他们俩住的那处住所。
  是她家？
  边秦顿时就笑了。
  “连漪，你觉得你还有地方去？”
  连漪抬头不可置信看着他，“停车，我要下车。”
  “你要是不怕山上的什么野狼啊野猪啊野狗啊，我倒是不建议放你下车。”
  “边、秦！”她咬着牙根喊他。
  “刚才为什么拦着我？”他忽然问道。
  连漪说：“怕出人命。”
  “怕谁？”
  “我怕你杀人，行么？”
  “杀人？你以为我是当年杀了你小初恋的绑匪？”
  “……你都知道了？”这下连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大脑又开始宕机。
  “不然你以为？”
  “……”她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边秦又啧了一声，现在这样没有刚才的狠劲了，他把车随便停在路边，摇下了车床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说：“怎么，心里还惦记你的小初恋？”
  “他不是初恋。”她声音闷闷地。
  “那他是什么？”
  “……”她不是很愿意跟边秦说，所以选择沉默，别开了脸，一直望着车窗外，虽然也看不见什么。
  边秦抽出一支烟给她，“来一根。”
  连漪没接过，她没抽，“戒了。”
  她现在的烟瘾不是很大，而且要是再抽，要想戒掉就更难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还在你桌子抽屉发现了烟盒，恩？”
  她又没话说了。
  边秦接着说：“别跟我装。”
  连漪：“我不说你也知道了，还有我说的必要么？”
  他不是查了么，要不然为什么知道她以前的事？
  “他叫陆黎是么。”
  “是。”
  “你喜欢他？现在还惦记他？”
  “不是。”连漪长长叹了口气，呼吸都很重了，胸口也是堵得慌。
  “那是什么。”
  边秦都知道了，也不用她再说什么，她也不愿意说，这是她心里的刺。
  “你不是都知道了，还需要问我么？”
  “你是当事人，不问你问谁，谁睡在我床边？恩？”
  连漪就是不愿意告诉他，他查都查了，还来问她。
  她也不想说话，就安安静静的。
  边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目光逐渐阴沉起来，表情冷冷的，说：“还有什么好瞒着的，你心里有人还跟我结婚，怎么，对自己这么有自信，我不会把你的过去扒出来？”
  “……”
  “拿我当接盘的？”
  “不是。”连漪情急之下否认了，但她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她没话说，也没得否认。
  边秦会这样想，这也在情理之中，正常的。
  “把头转过来。”边秦命令的语气道。
  连漪没有回头，只给他一个后脑勺看，还是边秦动手直接掰过她的脸，看到她眼睛红通通的，眼睛湿湿的，他倒是怔了一下，他就说了那么几句话，她就开始掉眼泪？
  边秦可不是看了女人哭就会心软的，他这脾气，不会因为她哭而怎么样，哭就哭，还能怎么着。
  连漪推开他的手，但他力气大，捏着她下巴就不松手了。
  “我怎么欺负你了？”
  连漪现在感觉到他是真的难相处，比她预想的还要难以相处。
  不止查了她的过去，把她过去的事都扒了出来。
  边秦捏她的脸，愈发用力，让她看自己，他冷言道：“用得着哭么？会不会说话，还是哑巴？”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没必要这样对我，我也不管你，你不要管我。”
  “不管你？”她是不是忘记他挺双标的，有些事，在他这可以，但要是换做是她，就不可以。
  “边秦，我没想从你这得到什么，当然，这门婚事更多是我家的问题，这我不否认，但是除此之外，我不想和你怎么样，我很清醒，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事实上，我也一样。”
  “所以你不要探究我过去的事，你查就查了，我也阻止不了你，但是请你不要当着我的面，扒光我的过去。”
  她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他过界了。
  说好的界限呢，还是他说的，但是他越界了。
  这还是头一遭，边秦被这么嫌弃了。
  “不用提醒我我父亲的事，我记得，那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她还说：“你不想离婚，边家那边我会配合你，不会跟边母说什么，等你什么时候想要结束了，我随时都可以签字。”
  这番话可没有让边秦觉得她‘善解人意’，反而更肯定她就是抱着混日子的心态过的。
  而这，边秦也就不爽了。
  连漪其实挺怕他不说话的样子，尤其想到他刚才抓着那人往车上砸的画面，连漪就怕他会不会对自己动手，她下意识往后躲，这个小动作，也被边秦看在眼里。
  “敢跟我强调离婚，你躲什么？怕我？”边秦眼神也逐渐阴狠，尤其盯着她看的时候，让她浑身发麻，不自在。
  比起这会在这荒山野岭的，让她更感觉害怕和不安。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边秦手机响了，嗡嗡震个不停，他拿过来看了一眼，是小蒋打来的，如果这会是别人打来的，他约摸是没有好心情接了，但却是小蒋，那的确有接的必要。
  小蒋还想说是不是这个点不是时候，怎么边秦没接，是不是他不应该这个时候打这通电话。
  小蒋还想说等第二天早上再打好了，然而边秦就接通了电话。
  “秦哥，我这有新情况。”小蒋还挺高兴想立刻跟边秦汇报，哪知道边秦非常不客气道，“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好、好的，秦哥。”小蒋一听就听出来边秦心情不太好，赶紧挂了电话。
  边秦挂了电话，刚想把手机丢一边，又有一通电话进来，他看也没看，接听就道：“不是说了，有什么事晚点说，还需要我说几遍？”
  那边一顿，说：“你做什么这么大火气？”
  是边母打的。
  边秦听见边母声音瞬间收敛了，“什么事？”
  “你刚干什么了，这么凶干什么，连漪呢？你把她带出去现在还没回来，干嘛去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
  “没干嘛，等会就回去。”
  “你赶紧回来，今天你爸难得回来，你别在外边浪了，还把连漪带出去。”
  边秦嗯了声又把手机挂断了，冷笑看着连漪：“今晚还真是让你走运。”
  边秦说着就开车了，像是就这样放过她了，直接回去了。
  但是没有回边家，而是回了他们的住处，他今晚来了脾气，脸颊都是绷着的，看着心情就不太好，连漪不想和他有什么争执，躲着他。
  然而他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在她进了浴室之后，他也跟着进去，当然了，于是门她是关上了，但他有钥匙。
  有过上一次的经验，连漪还以为他不会在做这种事了，所以也没那么警惕，但没想到，她前脚进来，他后脚拿了钥匙又把门打开直接进来了。
  他的眼神阴沉无比，直接朝她走了够来。
  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想做了。
  但连漪没心情，她浑身不舒服，“我不想做。”
  “你觉得你说了算么？”
  “不带你这样的，行么？我说了，我不想要。”
  她显然是低估了边秦，他怎么会顾及她的感受，尤其他今晚憋了一肚子的气，他也不说多说，一把将她捞了过来，温热的大掌抚上了她的细腰，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摩挲，她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双手推搡他，“你能不能尊重我？！”
  “完事了再说。”边秦直接硬来，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他要做的事，她是拦不住的。
  只能被迫承受。
  而且就在浴室里。
  他毫不留情撕下了她的伪装，把她的纹身暴露出来，她手臂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浑身轻轻颤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漪浑身疲惫，而边秦结束就走了，也没逗留，好像就是理直气壮找她发泄，舒畅之后就提kuzi走人。
  连漪只觉得他更是混蛋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现在是他已经知道了她以前的事，可是为什么还不离婚，反而还拖着。
  他在想什么，她是真想不通。
  ……
  边秦这边刚出了门，老六就来电话了。
  “秦哥，付涛住院了，说是伤的很重，像是毁容了，他现在说要告你，赔多少钱他都不接受，就是要告你。”
  老六火急火燎的，“我实在劝不住付涛，把该说的都说了，常弯那边肯定是站在付涛那的，他们的车手出了事，不会袖手旁观。秦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也在边秦预料内，不过他既然敢动手，就不怕付涛告他还是干嘛，“他要告就告，我等着收传票。”
  “秦哥，别开玩笑了，这不是闹着玩的，常弯那边换了老板，据说脾气不好，很护自己人，要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肯定会死拼的。对方来历不明，要是说是什么大佬，那……”
  “什么大佬这么大排面，行了，别废话了，我什么时候怕过人了？”边秦没时间搭理这档子事，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给小蒋打了过去，问他查出什么猫腻了。
  小蒋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说：“我查到了陆家是有两个儿子的，一个是陆黎，就是出意外离开的那个，还有一个叫陆潇，发现他前不久回国了，还找了连小姐，甚至开了家公司，连小姐之前就在那家公司上班来着，但过不久也辞职了。”
  小蒋还说：“那个陆潇据说前几年忽然出国，说是生病了，秦哥，我感觉这个陆潇身上藏着什么，有点问题。”
  “你查清楚没？”
  “秦哥别急啊，我这还有消息，我跟踪了陆潇好几天，发现有点奇怪，他之前在连小姐租住的小区也租了一套房。”
  “他租了房？什么时候？”
  “就是连小姐搬进去后没多久，他也搬进去了。”小蒋是意外查到了这条线索，还不是因为陆家跟连漪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他多方面推进，开始跟踪这个陆潇，就发现了这件事。
  这要是巧合就算了，但这不是巧合，似乎是陆潇冲着连漪去的。
  像陆潇这么有钱，他怎么会住在那种公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小蒋觉得没那么简单。
  刚刚好就让他查到了这条线索，所以他才第一时间跟边秦说。
  边秦略作沉思，忽然对这个陆潇倒是有点好奇起来。
  “你继续吧，有事在跟我说。”
  “好的，秦哥，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等会。”在小蒋要挂断之间，边秦忽然开口道，“顺便查一下常弯俱乐部的新老板是谁。”
  “常弯？那个搞赛车俱乐部的？”
  “恩。”
  “行，我这就去查。”
  边秦：“这段时间辛苦了，明天给你一笔辛苦费，这些事尽快给我搞清楚。”
  有了钱，干活自然是更卖力了。边秦出手一向是大方的，小蒋就喜欢他这种老板，爽快，也就更愿意给他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