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叶程不欲与张山多费口舌，巡视一周，招呼来一个警员：“小陈，你先带魏小姐去询问室，我一会就过来。”
  陈河川立马应了一声，他是刚调过来的小刑警，以前在地方。他从刚调来就一直听着叶程的鼎鼎大名，崇拜的不行，虽然还没跟过现场，但是不允许任何人抹黑警局的声誉。从张山开始在办公室里胡咧咧耍官威，他就看这个空降兵就不顺眼，本来想驳斥张山，就被许凌拉住，示意他新人不好直接出头。
  他快步走过张山，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他一点，对着魏槐打了个“请”的手势，想带着她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办公室。
  魏槐直起身，淡淡的扫了还在跟叶程对峙的张山一眼，跟着陈河川走了，而张山毫无察觉，仍然对着叶程唾沫横飞。
  因为不是正规审讯，只是单纯问话，讯问室的灯光并没有那么昏暗，陈河川甚至给魏槐倒了杯热水，笑了笑，安慰道：“不用担心，没多大事，问两句话就完。”
  魏槐嘴角弯弯，她坐在有些硬的椅子上，找了个舒服姿势往后一靠，有些新奇的看着他：“你这么年轻，是新来警局的？”不是新来的，但凡见识过魏槐脾气本事的，哪里有会安慰她。
  陈河川点点头，没有因为魏槐话语而生气，他虽然今年才二十五，但看十八九岁的魏槐就像看自己的妹妹一样，以为魏槐的直白发问是因为：“我是新来的，相信我们会还你一个清白，不用害怕。”
  魏槐更加诧异，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陈杨河，这小伙子是不是有点憨，从哪里看出来我害怕的，看看我刚才怼张山是因为害怕吗？
  她没接话，一时间房间里静默无语。
  过了一会，趁着另外一个问话警员还没来，魏槐开口：“我建议你，后天请假，不要出门，或者晚上早点回家。”
  陈杨河正在低头翻着笔记本，听到她的话，觉得有些奇怪她怎么没头没尾说这个。
  魏槐摩挲着一次性纸杯，热水的温度不算太高，一点点渗进她冰凉的双手：“个人建议，你听不听随意。”
  虽然奇怪，陈杨河还是出于礼貌，点头表示记下来了。
  这时，房间门被推开了，板着臭脸的张山和一脸从容的叶程走了进来，陈杨河一看这情形就明白了，这估计是要掰头，他快速收拾了下笔记本，递给魏槐一个安慰的眼神，就转身出了门。
  叶程并没有坐主位，而是坐在一侧，把问话权全权交给了张山。
  张山哪里问过话，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个办公室文员，专业问讯是一窍不通，可看到叶程闲适的样子，咬咬牙还是开了口：“叫什么名字？”
  “魏槐。”
  “你昨天什么时候见过受害人？”
  “下午。”
  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问了大半个小时，魏槐还没慌，张山先坐不住了，急的一拍桌案：“怎么就偏偏在你见他后他就死了呢？你作为一个毫无交集陌生人，为什么要在下午见受害人？并且在之后立刻出门？受害人在和你分开后四个小时内就遇害了，你的嫌疑非常大！”
  魏槐有些困惑，困惑眼前这个人怎么这么大张国字脸还能透出一股尖酸刻薄相，也困惑他的大脑表层比他的皮肤还要光滑。
  “我是个商人，见他是合理的交易买卖，我要是不见陌生人，谁给我钱？再说了我卖完东西出去嗨也不行吗？”
  她又看看隔壁正在看戏的叶程，换了个痞里痞气的语气：“不是吧阿 sir，这就是你们警局的警员素质啊，不会压根就没调查的我的职业就把我叫来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张山当然知道魏槐开着一家古董店，只不过刚刚着急问了蠢问题，为了挽回面子，他提高了嗓门：“注意你说话的方式！你难道是在质疑我的想法吗？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哪？由得你狡辩？”
  叶程一声咳嗽打断了他的咆哮：“张警官，请你注意言辞，我们只是正常询问，不是恐怖分子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