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痛並快樂

  但……都是爱要怎么解释？对玩具的爱和对人的爱？
  就在我以为会这样一路沉默到家时，晴又突然开口道：「你问的那个问题，我记得小羽曾经说过一个词，『痛并快乐着』，我觉得挺贴切的。」
  我愣了愣，思考了许久才意会过来，晴回答的是化妆那时我提出的那个疑问。
  「痛，并快乐着？」重复着那个词，好像多念几次就能瞭解其中意味似的。
  「简单来说，痛是身体的知觉，快乐却是心理上的知觉。」晴的手指敲着方向盘，过了一阵子才又继续说：「那时候，小羽说那个词的时候，她还说了一个女孩的故事，那女孩小时候常常被她妈打骂，一点点不顺她妈的意就是骂，东西没收好就打、考试没考好也打，要是心情不好喝了点酒更是往死里打，女孩以为自己会恨妈妈一辈子，但她还没来的及让妈妈知道自己的怨恨，她妈就过世了。原本就是单亲家庭的她，瞬间失去了所有依靠，寄住在亲戚家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亲戚的挑唆与诡计，为的只是她未曾谋面的父亲留下来的财產和妈妈的保险费。再然后，可怜的小女孩就长歪了，从亲戚家偷了点钱逃出来，在各个网咖间游荡，直到在网路上被小羽给捡到。她说她喜欢被小羽处罚的时候，虽然痛，却像是妈妈还在的时候一样，让她有回到家的感觉，很温暖也很快乐。」
  等到晴缓缓的说完，我才发现车子已经在车库中停好。而直到晴的手轻轻贴着我的脸，替我擦去颊上的泪痕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真是的，怎么会哭成这样？」晴一脸无奈的看着胡乱擦去眼泪的我。
  「你、你管我，我泪腺发达不行喔？不对，一定是你车子里的空气太脏，我眼睛受不了才会流眼泪的！」抽着鼻子鬼扯，我知道晴肯定不信，但我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被当成爱哭包。
  「好、好、好，等等我就去网路上挑个空气清净机放在车上，才不会让我的房东妹妹的眼睛受罪。」晴没有争辩，反倒是顺着我的话开玩笑着说。
  「谁、谁是你的啊？」
  「谁答腔就是谁囉！」晴偷亲了我一口，还捏了捏我不断吸着鼻涕的鼻子，才笑着下了车，留我一个人在车上对她扮鬼脸。
  在车上把眼泪鼻涕都擦乾了后，我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堆卫生纸饺子进门丢，刚处理完手中的垃圾又被晴拉出去帮忙搬东西。
  「慢、慢点，啊！我的鞋！」慌慌张张的套了拖鞋就走，差点没表演个原地自摔，但好歹让晴放开了我。
  看着那堆满后车厢的购物袋，我突然怀疑起刚刚到底是怎么把它们从商场搬到车上的……噢，那时候还多了一个小男生，好想东西几乎都是他拿的，难怪没什么感觉。
  晴很快的将东西分成两摊，看着几乎掛满整个手腕的「购物的快乐」，突然就笑了。
  「你是把我当圣诞树在掛吗？」那些五顏六色的纸袋掛上来，我都快比圣诞树还繽纷了。
  「不是，是在请求女朋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