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欠的我一定会还
“住口，我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早就已经死在你派出的那些杀手手中，早就死在当初那封家村了！”听到华远的话语，封不离则是激动的大吼了起来，在于长空手下奋力挣扎。
说实话，所有人都是愣住了，即便见多了大风大浪的于长空和司幽莜也是有些愣神。
虽然说司幽莜早就已经将封不离查的清清楚楚，但是这几乎全世界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事情，司幽莜也还是没有查出来的，眼下这个状况，也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不过以她的智慧，稍微想一下，就是隐约有些明白了。
不过明白之后，她却是在心中叹了口气，朝华远看去的眼神，带上了一丝的悲哀。
黑河之地的事情，她一直在关注，华远这个人，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华远居然还有这种过去，这也是她没有查出来的事情。
毕竟对于华氏家族这种黑河之地的天上世家来说，这种事情就是污点，又怎么会透露出半点呢？
外人所知道的，就是华氏家族出了一个疯子公子，居然一门心思的帮助那些贱民。
宁笑回头冲封不离说道：“封子，别这么激动，老华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冤枉他了！”
“冤枉个屁！当初的杀手，就是他派出来的！”封不离眼神无比的凶恶，怒气冲冲的说道。
“不，你弄错了啊，不是他派出来的，是华氏家族的家主派出的，和老华没关系！”宁笑听到这话，急忙替华远辩解了一声。
封不离一愣，但是随即却挣扎的更厉害了，眼中愤怒之色更重，怒道：“这又如何，还是和他脱不了干系！”
“不是，你听我说……”宁笑正要继续替华远解释，但是一只手却是伸过来，拉住了他，正是华远。
宁笑愣了一下，朝华远看去，后者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随后挣扎着起身，喘着气道：“没错，孩子说的没错，是和我脱不了干系。”
这话出口，所有人都是愣住了，封不离也是吃了一惊，不过随即却是喘着粗气，用力的挣扎，不过却是死活挣不脱于长空的控制。
华远朝前走了几步，站在距离封不离仅仅两步的距离之外，看着封不离，眼中满是愧疚还有疼爱，低声道：“是的，如果不是当初我想的太过美好，如果不是我错误的认为我那个父亲会接受你们母子，那么后面的惨剧根本就不会发生，都是我的错啊……也许当初，我就应该留在封家村，安安心心的待着。这样的话，我们一家也许到现在还十分的幸福吧？”
稍微顿了顿，华远看着封不离，继续说道：“我知道，孩子，我欠你的，我欠你母亲的，我也欠封家村所有人的，而且欠的很多很多，多到哪怕我这一条命，也是还不清的。原本，我是打算将这黑河之地从悲惨之中拯救出来之后，就去封家村给大家守灵。但是现在，有宁笑，有你在，我想，我的这个梦想你们一定会替我实现的。”
华远张开双手，冲于长空说道：“前辈，放开他吧，我欠他的，那么就一定要还，虽然还不清，但是多少也要还掉一点。小宝……不，封不离，我这人不配当你的父亲，你无论如何对我，都是你的自由。然后，你可以去毁了华氏家族，这个肮脏腐朽的家族，毁在你手里，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老华！”宁笑瞪大眼睛，忍不住喊道。
“宁笑，别拦着我，也别拦着他，这是我们自家的事情，该当如何，也都是我咎由自取！”华远头也不回，直接说道，“认识你很高兴，我的梦想，就拜托你了！”
说完之后，他朝于长空无比认真的说道：“前辈，请你放开他吧，如论他要做什么，请不要阻拦！”
于长空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还有他认真的神色，顿时满脸的纠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情让他怎么办啊？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司幽莜说话了：“于前辈，放开封不离吧，该怎么做，只有他自己知道，你能压住他一时，压不住他一辈子的。”
于长空叹了口气，他知道，司幽莜说的对，该如何做，只有封不离自己去决断。
想了想，于长空冲封不离说道：“小子，你可自己想清楚了，无论怎么样，这男人也是你的父亲，错的也并不是他，你可别一时冲动！”
说着，于长空缓缓的松开了封不离，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获得自由的封不离，直接如同一头愤怒的野牛一般，挥起拳头，朝着两步开外的华远砸了过去！
众人顿时惊呼，而华远则是露出了微笑，张开的双手没有丝毫变化，完全的不设防，反而是闭上了眼睛，喃喃的念叨了一句：“秀儿，我来找你了……”
呼……一阵狂风吹过，将华远的一头披肩长发吹的朝后飞扬，但是封不离的拳头，却是停留在华远面门不过一个厘米的空中，那激荡而起的狂风，甚至吹的华远的脸庞皮肉都是有些凹陷了。
“你……你真的不怕死？”封不离依旧举着拳头，眼睛通红，嘶哑着声音问道。
他能够感觉到，先前的华远，那是真的一点都没有防备，除了动用灵力漂浮在空中以外，浑身上下丁点的防御力量都是没有用上。
同时真的如同自己所说，甘愿死在这里的啊！
这个发现，让封不离的心中产生的巨大的动摇，以至于那拳头，就这么硬生生的在停了下来。
“死亡是我应得的惩罚，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欠你的不是么？”华远看着自己面门之前的拳头，“孩子，不管你杀不杀我，我都是欠你的。只要能让你好受些，我死了又有什么打紧？”
“你……”封不离的拳头颤抖了起来，声音嘶哑。
“你若是不杀我，等到此间事了，我就回去封家村，给大家守灵，了此残生，只求日后死了，能够葬在封家村，葬在你母亲身边……”华远叹了口气，轻轻抬手，握住了封不离的拳头。
“你别碰我！”封不离怒吼一声，触电般将华远的手甩开，怒声道。
华远无奈苦笑一声，叹了一口气，语气无比萧瑟。
众人看着愤怒欲狂，但是却仿佛无处发泄的封不离，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静静的看着，星瞳有些着急，想要过来劝封不离，但是却被林月儿拉住。
这种事情，真的只能让封不离自己想明白，旁人，哪怕是星瞳，也是无法劝说的。
“你……你有什么资格葬在母亲身边，你有什么资格回到封家村！你是个刽子手！刽子手！”封不离看着华远，愤怒的吼道。
华远也不反驳，只是苦笑着道：“是的，在这里的贵族，哪个不是刽子手？哪个手上没有沾染鲜血？当初我流落外界之前，也是和那些家伙一样，是一个纯粹的刽子手啊……”
“杀了我吧，如果能让你心里好受点，别犹豫。”华远看着封不离，眼中满是疼惜，轻声说道。
封不离咻咻的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看着华远，右手却是在颤抖，一丝一毫的黑气，又从他的背后缓缓的冒了出来。
然而这时候，一直旁观的司幽莜却是冷冷的冒出一句：“懦夫！华远，你就是一个懦夫！”
听到这话，众人一愣，而华远的嘴角苦笑则是更重了。他知道司幽莜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是的，他就是一个逃避的懦夫，之所以愿意死在封不离的手上，只是因为他想要逃避，他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如何面对封不离，如何面对自己这个儿子！
似乎用自己的死来赎罪，那是最简单的了……
而司幽莜的眼睛，这时候则是又落到了封不离的身上，冷笑一声，又是说道：“封不离，我错看你了，原来，你也是一个懦夫，这种仇恨都看不穿，想不明白，只知道用看似愤怒激烈的报仇，来隐藏你内心的懦弱！我看错你了！”
“我没有！”封不离怒吼道。
“那么你在纠结什么？”司幽莜的声音陡然激烈起来，“要么杀了这个是你父亲的男人，要么，就让他活着，创造更大的价值！让他带着我们，去寻找那真正的仇人！去报真正的仇恨！”
“你现在这幅作态，给谁看呢！”司幽莜厉喝道。
“啊！”封不离双眼通红，无比愤怒的大吼一声，狠狠一拳朝着下方地面挥了过去，庞大的灵力直接在地面上炸出了一个大坑，然后封不离脚下一顿，朝着远处那已经成了废墟的村庄激射而去！
“傻大个！”星瞳顿时大急，直接就这么跟了过去。
司幽莜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冷笑收了起来，朝华远淡淡的说道：“希望你说的想要毁了华氏家族的话语是真的，不然到时候，我会替封不离讨债的。”
华远点了点头，认真的道：“拼上这条命，我也会办到的。不只是华氏家族，我希望的，是解放这整个悲惨之地，让那些明明辛苦劳作付出的可怜百姓，不再过这种悲惨的生活！”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司幽莜淡淡的说了一句，就不再言语。
而郝运则是有些担忧的朝封不离和星瞳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我说封子不会有事吧？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你个头啊，死胖子！”云清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星瞳过去就行了，我们过去干嘛？凑热闹听墙角么？”
听到这话，即便以郝运的厚脸皮，也是有些讪讪然。确实，他们凑过去，似乎是有些不合时宜哈？